唇,随即地从一旁的匣子里扯了些绢布,便将伤痕累累的手腕缠住。
她又昏昏沉沉地在此休息了好久,等到透亮的清光将整间屋子都照亮的时候,她方才起身离开了这间屋子。
屋子里红纱沉沉,像是凝滞的血雾,那面昏黄的铜镜映着一丝倏然复燃的烛火的复影。
灯火璀璨,大有无边无际地蔓延开来的架势。
裴明绘依旧是那一身深蓝色的深衣,黑色的发用深黑色的发带扎起,用几根暗沉的银簪聊作装饰。
素手拎着一只吉金色的青铜酒爵,裴明绘百无聊赖地倚在千灯阁二楼的栏杆处,黑漆漆的眸子好整以暇地映着被大街灯火夹着的人流,人流一路游动,一直通向那金碧辉煌赫然生威的皇宫,极目远眺,便是层层叠叠望不到边际的宫室。
忽的,她偏过去头去,看见了那立在朱漆彩绘屏风之后的人。
身后的九连枝铜灯的烛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一直蔓延到了她的裙裾上,让本就暗沉的深蓝色依旧氤氲成了黑色。
裴明绘眯起眼睛。
来者是谁?
正是新任御史大夫温珩温重明。
“来了?”
裴明绘笑着向他举爵,酒爵中的长安名酒荡出涟漪来。
“看来温大人今日的朝务很是繁忙,温大人可一定要注意身体啊。
”
举爵毕,裴明绘回过手来,欲将爵中酒一饮而尽,可是那吉金色的酒爵却又被那修长优雅的手夺了过去。
温珩微笑,不动声色地讲酒爵后撤,直到将其挪到裴明绘无法碰到之地:“你喝多了。
”
“喝多了?”
裴明沉默地看着他的举动,绘勾起一丝笑来,“你可别说,却是不该多喝了。
”
多喝了,就该醒不过来了。
“我今日有件好事来告诉你。
”
裴明绘温柔地笑了起来,极具亲和力,让人忍不住就放下了戒备。
就连温珩也不例外。
“好事?”
温珩好奇地挑起了眉,仔细地打量着裴明绘,看着那红晕甚至透过了白皙的脂粉。
看这样子,她是真的醉了。
真的醉了,就会说真心话。
“我听重明在朝的这几日多受丞相掣肘,行事很是不便。
正巧前几日我寻了位得力的年轻人,想必打着裴家的名号,能够博得陛下的几分怜惜,让重明你的路更好走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