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积。
“如此煞费心机,然后呢?你预备如何?毒死朕,去找你的姑母?还是与你姑母里应外合,叫这天下改换门庭?”
“你从未咽下过那口气对不对?”他扯过戚寒野,贴得极近,近到能看到对方瞳仁深处癫狂可怖的自己,“你的父亲,你的兄长,你戚家的兵士,皆是因朕而死,你要朕偿命?”
戚寒野的瞳孔像是被针扎了一般,急遽收缩,而后他的脸颊上迅速浮起一层灼灼的红,从颧骨一点点延烧至眼圈,他猛地撒开手,佝偻起腰,身子晃了晃。
一直守在身后的绛萼眼疾手快地扶住他。
掌心下高大的身躯竟在打颤,绛萼不由惊惶:“公子……”
“滚!”雍盛声色俱厉地朝她怒吼,起身,不依不饶地掰过戚寒野的肩膀,迫他面向自己,一向清贵斯文的面孔因炽烈的怒火扭曲变形,“你想要这皇位可以与我直说,我不要了,我送给你,我拱手相让行不行?但你要我死?你竟要我死?你怎么敢!”
他揪住戚寒野的衣领,又猛地推远,情绪异常激动,戚寒野任由他施为,踉跄了几步。
绿绮见状不妙,闪身上前,手已按在了佩剑剑柄,随时准备拔剑护主。
可她的主人呵斥她回到原位。
粗重的喘息挤压出胸腔内酸苦的空气,新涌进来的却更叫人难以忍受,粘腻,潮湿,冷而粗粝地磨着肺管。
不过是转眼的功夫,戚寒野的面色已恢复如常。
被推开,不要紧,他仍旧缓缓朝浑身是刺如同刺猬的雍盛张开双臂,将人一点点拥入怀中,一如此前他寒症发作时雍盛对他做的那样,只不过,明明是熟悉的动作,此刻做起来却如生了锈的迟钝的铁器,每拉近一点,彼此间都有被腐蚀的铁屑剥落成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