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再次坐上电瓶车,骑过寂寂无人的街道。
李致知困得眼皮耷拉下来。
整座港口小城好像也在睡梦中沉沉地翻了个身。
老余逆着风大声问他们:“你们俩是亲兄弟?”
徐冬河大声回答:“不是啊。
”
老余说:“那你们什么关系啊。
你干嘛帮他还钱。
”
李致知大声说:“他是我‘前夫’啊!”
老余没再问了。
后来他也比较喜欢温和迟慢的徐冬河,背地里叫天真古怪的李致知“哪吒”。
李致知又因为老余脾气臭,嘴唇长得很厚,背地里给他取了绰号叫“虫虫鱼”,一种嘴唇很厚的鱼。
电瓶车在某个十字路口停下来。
徐冬河看着没有几辆车经过的市中心主街,心里总有种这一幕似曾相识的潮湿的失落感产生。
以后他会在某本书上看到,当人感到自己无可避免的命运即将来临的时候,就会提前感到心酸。
李致知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转回头把下巴搁在老余肩头问他:“徐冬河,今天我可以和你一起去你阿姨家睡一晚吗?我不要回家。
”
徐冬河朝他笑笑,揉了揉李致知的脸颊。
李致知故意把脸鼓起来了一下。
徐冬河拿手指戳一下,李致知就开始表演气球噗噗漏气。
徐冬河笑死了。
他们两个在那边玩得不亦乐乎。
老余仰头看着红绿灯无语道:“两个笨蛋啊。
”
第10章2010,草莓b(四)
2010年9月入学。
徐冬河一个人拖着一个蛮大的行李袋坐上进城的中巴车。
开始了他县城高中寄宿生活的第一天。
他攥着学费和报到单,在校门口布告栏查找自己的报到班级。
下午拍新生一寸照,发校服。
照片上快十六岁的徐冬河有点不知所措地盯着照相机,由于脸部肌肉紧张,显得眼睛一大一小,嘴唇紧紧抿在一起。
摄影师一直说笑一下,徐冬河勉强咧了下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