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追杀了一路,越发觉得七夜白的主谋便在蓬山之内,且这人必定位高权重。
”
等到终于脱身,在碎琼里养伤的那两年,他把当初的事情反反复复地回想,又几番考证,最终怀疑到掌教宁听澜的头上。
“这七分怀疑等到了钟神山见到那些杀手后,便成了十分笃定。
”曲不询慢慢地说,目光扫过面前两人,在他们的脸上寻到了如出一辙的默然难言,让他不由想起从前在碎琼里翻来覆去笃定、却又不敢信的日子。
宁听澜在蓬山当了太久的掌教,他们三人俱是从入门起便尊奉着宁掌教的名字,纵然没一个与宁听澜有密切关系,可深心中自然有一重敬意与维护。
若非邵元康和沈如晚都对他十分信任,哪怕只是听他说起,也会责怪他诋毁掌教。
“其实我当初也猜到了。
”邵元康沉默许久,“我回了蓬山,想把钟神山的事上报宗门,却总被推三阻四打发掉,那时我就想到,只怕着七夜白背后的人在蓬山地位极高。
”
只不过那时邵元康还不能确定幕后之人究竟是哪一个罢了。
“如果掌教便是七夜白幕后之人,那整个蓬山上下,又有多少人知道这花、用过这花,只是装聋作哑,假作不知呢?”沈如晚轻轻说,不像是询问,因为她并没指望谁能给她一个确切的答案,也不可能有人能给。
蓬山、蓬山,从踏上仙途起便深以为荣、无限憧憬的仙道圣地,原来也终究是人间凡尘,纵有千种神通法术,也逃不过人心贪欲。
山海有尽处,人心却无边。
风吹庭院,墙角的螺钿蔷薇迎风微微颤动,送来浅淡花香满院,寒气益盛,都无言,只剩下吹不散的怅惘。
后来他们又谈了很多。
既然已能确定宁听澜才是七夜白幕后的主使,又有这么多药人和杀手做证据,这事便已经成了一半,剩下的便是找对能合作的人。
“这今年我不曾回到蓬山,却在神州上认识了些人。
”曲不询语调平平,听他排布总有种让人心安的力量,“其中,希夷仙尊曾派人来碎琼里找过我。
”
希夷仙尊邬梦笔如今久驻尧皇城,与尧皇城城主孟南柯关系莫逆,而七夜白最初便来自尧皇城城主的弟弟。
这些年来,邬梦笔和孟南柯一直在搜集与七夜白有关的证据,蓬山首徒长孙寒突兀地被蓬山发下缉杀令,自然引起他们的注意,一番苦寻后在碎琼里找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