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递出去,伞面遮着两个人,在雨里慢慢往家的方向走。
隔着被雨水涂花的车窗玻璃,蓝色格子伞变成了一个模糊的小点。
像怕它被冲化了似的,季康元伸手痴痴地给那个点擦了擦水,食指与中指间夹着的细烟,正往上飘着朦胧的烟雾。
细烟慢慢抽完一半的时候,蓝色小点也越来越近了,伞下的人变得清晰,他们手臂擦着手臂,袋子里提着的也许就是今晚准备共同享用的晚餐。
烟尾的猩红闪烁一瞬,烟短得更快了。
就在这时,变故来得突然,景培突然被抽光了力气般,整个人向后倒去,许术迅速反应过来,扔下伞急急去接他,两个人身上的衣物颜色很快被淋成深色。
顾不上自己偷窥的行径会被发现,季康元一把将烟按灭,伞都来不及拿,匆匆下车跑到他们身边。
小区附近这一片的人本来就少,又碰上大雨,许术只觉得这一刻好像全世界就剩了他和景培两个人。
他拼命将景培搂进怀里,堪堪用身体替他挡雨,拿手机的角度很别扭,因为雨水和紧张的关系,手机在指尖一直打滑,许术心中生出一种无力。
身侧的雨伞突然被人捡起,许术抬眼,看到几乎是从天而降的季康元,短暂地怔愣住。
还是季康元先把伞塞进他手里:“给自己挡着,不要淋感冒了。
”然后拉住景培的胳膊架在自己肩上,扶着背,打了个横抱,匆匆往许术家门口停的宝马走去。
许术忙追上去,同时在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这辆从他回来起就没挪过位置的车竟然是季康元的。
他在里面坐了多久?什么时候会去坐?都看到了些什么?
上车后才发现他刚刚惊讶得早了,这车的内饰完全是照着许术前世那辆一比一复制的,连后视镜上挂的小狐狸都在。
只除了一些陌生的烟味。
季康元好像很执着于把自己活在过去。
但来不及在心里多耽搁这些无关紧要的事,后座上,许术扶着身旁失去意识的景培,跟季康元报了医院名,又赶紧给宋医生打电话说明了情况。
一路疾驰,水花飞溅。
到了停车场,季康元把景培背下车,一进医院,景培就被急救推车运走。
许术跟着推车追了两步,突然察觉到什么,回头看了眼,季康元正扶着额头虚弱地跌退到胶椅上,慢慢滑坐下去。
许术扭头着急地看着景培的方向,又看看季康元。
须臾,他在心中对自己叹气。
咬牙跑到季康元身边,许术发现对方的嘴唇已经有些发白,他愣了愣,抬手贴在季康元侧脸上。
温度很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