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啊,有人心的鬼虽比无人心的鬼通透,却也容易受伤,若不切身经历,你在看人这方面又如何能够成长?”
“白大人早知她不怀好意,不戳穿,便是为了让我成长?”沈长释抬眸看向姜青诉。
姜青诉道:“是我自作主张,你可怪我?”
沈长释摇了摇头:“只怪我自己,明知女人不可信,生前遭了一次罪,死后差点儿又陷进去,不过也感谢白大人及时点醒了我,否则我尚在梦中,也不知梦要深到何处去。
”
姜青诉垂眸,安静了片刻道:“你若是一般鬼差,被骗也就骗了。
”
沈长释轻轻笑了出来,道:“是我疏忽了,五百多年过去了,我却没有半分长进。
但此时想想,其实她早露弊端,您与无常大人一眼就能看出,唯有我没看出,我的确该好好反省了。
”
他不怪姜青诉,反而要感谢她。
若非有姜青诉的用心,沈长释只会一直被蒙蔽下去,这五百多年他从未以真心看过人,也从未去看过他人的真心。
人之好坏,不写在皮囊里,而是写在魂魄里,他分明能看见魂魄,又不去看,没有这次,还会有下次的。
金霸王何许人也,一个能在一天内从金霸王手中逃离三次的姑娘,怎么可能是个只知吃喝的傻子?
他那日救她动用了法术,她惊讶却不深究,转身便跑,已是有趋利避害的能力。
到后来他请她吃馄饨,付钱时荷包就挂在腰间,里头鼓鼓的银两她也看得见,所以才会利用沈长释的好心,一路跟在了他的后面。
昨夜她独自住在一屋,无法下手,所以今日姜青诉请她去文人节,她才会选择答应,以此伴在沈长释身边,目光却没从他的荷包挪开。
从文人节回来,沈长释身无分文,与姜青诉谈话时她已故意落后几步,应当是要逃,却听见他们话语之中提及银两,再将目标转到了姜青诉的身上。
她虽见识浅薄,却不单纯,只可惜了一双纯澈的双眼,日后长大,也不知要祸害几人。
沈长释想到这儿摇了摇头,停下手中的笔,姜青诉看了一眼,那纸上没落字,只画了一双眼,似是花枝的,却又不完全像。
姜青诉猜,或许这双眼中,还有几百年前害他致死之人的影子在吧。
姜青诉站了起来,伸手拍了拍沈长释的肩膀,沈长释一拱手道:“嫂子快走,否则我哥该带鞭子来抽我了。
”
姜青诉本想宽慰他几句,被他这句玩笑话逗笑了,出门时道:“她年纪还小,生来可怜,被俗世所迫才会如此,或许碰到良人,能够教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