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烦躁地颠了几个身,床铺狭小,难免与梁夜肢体相触,又是一阵面红耳赤,心悸不已。
“左右睡不着,去院子里走走吧。
”梁夜道。
海潮默然点头。
两人起身趿了鞋,推门走到庭院里。
明月高悬在树梢头,露湿的石阶沿泛着碎银似的光。
梁夜提来小泥炉,煮了一壶热水,从包袱里取了干茶叶泡了一碗热茶给她捧着。
海潮抬头望了眼微明的天空,转了转手里的粗陶碗,嘟囔道:“刚才……我不是那个意思……”
梁夜一时没明白过来:“什么意思?”
海潮用指尖摸着陶碗边沿:“就是说你读书好,没有说你别的不行的意思,你别多心……”
梁夜:“……我没多心。
”
“哦,那就好,”海潮抿了抿唇,眨眨眼,“其实这种事有什么好比的,对吧?”
梁夜清了清嗓子:“……茶凉了,趁热喝。
”
海潮识趣地不再说话,两人在井栏边坐了小半个时辰,东天已经泛起了鱼肚白,西厢房那对男女总算偃旗息鼓,他们方才回房躺下。
再醒来时,海潮听见耳边木柴燃烧“哔剥”作响,睁开双眼一看,自己果然已经置身西洲窟庙中。
陆琬璎和程瀚麟已经到了。
海潮坐起身,揉揉酸痛的脖颈和肩膀,伸了个懒腰。
“海潮妹妹眼下好青,”程瀚麟说着又看了眼梁夜,“子明也一脸倦容,你们昨夜没睡么?”
海潮打了个呵欠:“别提了,昨天我们赶了一天的路,夜里在家黑店投宿,隔壁……”
梁夜垂下视线,握嘴轻咳了两声。
海潮及时打住:“隔壁太吵了,夜里没睡好。
你们呢?休息得怎么样?”
程瀚麟:“在沙碛里跋涉了半日,总算找到个牧民的毡帐,好好睡了一夜。
”
陆琬璎眉宇间仍有些疲态,不过比起前两回,脸色好了不少,她浅浅笑了笑:“我一直在家中,不比你们旅途辛劳。
”
海潮放下心来。
就在这时,鼻端飘来一股并不陌生的臭味。
海潮蹙了蹙眉,转头向石室望去:“是那江郎君的尸首……”
程瀚麟脸色一白:“我们方才去看过了,正商量着去外头挖点土,把石头缝填一填。
”
海潮:“要不然干脆在外头找地方挖个坑埋了。
”
梁夜道:“不急,暂且先放着,万一有变。
”
程瀚麟点头附和:“西洲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