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去涧松堂躲避,如今却连最后一片净土也将失守。
徐运墨睡意全无,煮壶浓茶提神。
待洗漱完,他出门,目光投向对面两个黑色塑料袋,一股若有似无的气味向他袭来。
又没扔!
十月份的天气,虽不比夏天闷热,但湿垃圾放过夜,仍旧容易腐烂发臭。
徐运墨起床气未消,预备掉转枪头,回房间写警示字条。
刚要动,对门开了,一只手伸出来,正欲放下一袋新垃圾。
不用写了,徐运墨冷声喊:“夏天梁。
”
被点到名字,那只手顿一顿,跟着房门敞开稍许,从里面钻出个脑袋。
未经梳理的头发翘得一塌糊涂,主人也不管,嘴角一挑,“早上好,徐老师。
”
“讲过多少趟了,楼道不能放隔夜的湿垃圾。
”
“知道的,待会我去倒掉。
”
“现在倒。
”
“垃圾房九点才锁呢。
”
“现在。
”
语气很强硬,似乎铁了心要抗争到底。
夏天梁抿抿嘴,看出徐运墨是认真的,没辙,带点好笑地说行行,我套个衣服就下去。
这笑让徐运墨不舒服。
哄小孩似的,摆明将他的要求视作一种无理取闹。
徐运墨决定留下监视,以防夏天梁进去后不再出来。
他站在外面等,听见夏天梁与谁交谈。
对方回屋,房门没有关紧,虚掩着,隐约能看到里头的景象:有个打赤膊的人影穿梭其中,毫不见外地喊天梁,你有没有多余外套,借我披一件。
夏天梁说都在衣柜里,你自己拿吧,邻居催我下去倒垃圾呢。
对方忍不住嘀咕,怎么,晚倒几分钟会死?你这邻居可真难搞,昨晚不小心敲错门,他也凶得不得了。
什么样的人都有嘛。
这是夏天梁的声音。
……什么“什么样的人”?他怎么样了?
换别人这么评价,徐运墨懒得理,偏偏从夏天梁口中听见,他有什么资格说自己?
勉强压下去的火气又腾地升起。
邻居私生活如何,徐运墨毫无兴趣,但夏天梁不同他们实在住得太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