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的错漏,后人回看史书时,便是连十来岁的孩子都能一针见血道出决策者们有哪里不妥。
可当人身在其中时,谁能知道下一步踩到的是稳固的平地,还是行差踏错有去无回。
时间不能倒退,人就必须向前看。
“大家好。
”新年的第三天,上幽城大部分单位结束了假期,城中的建筑物外墙屏幕、公交站屏幕,天空的浮空屏上准时出现了一张俊朗无双的脸,“我是提尔军团少将白理深。
”
“今天我们向各位公示议事厅的所有纰漏、错误、愚蠢、自私自利的决策。
以及,今天还有一件遗憾的事,为城市承受二十年生物芯片射频的审判长,以人类之躯在军团军医部溘然长逝。
”
……
直播在议事厅大楼审判庭结束的时候,孟拂雪扶了下眼镜,他站起身走到白理深旁边,按了按他肩膀:“你做得很好。
”
孟拂雪知道做这一切对白理深而言并不容易,他跟自己不一样,多年来他维持着这城市的和平。
即便他是个“民众好感度”几乎为0的军官,但孟拂雪记得第一次到鸵鸟街那天,餐厅老板娘热情地招呼白理深去吃饭,说有新鲜排骨。
他也相信白理深称不上有多么爱这座城市,长久以来的职责让“爱”变得很复杂。
白理深被改造成为这般几乎无敌的躯体,就是为了保护城市,他也一直在这么履行着。
所以如今让他亲自承认这是个糟糕的地方,对他来讲不痛苦是假的。
“嗯。
”白理深点头,放下写满稿子的仿真纸。
接下来还有一件要事。
白理深快速调整好情绪,从审判桌站起来,将位置让给孟拂雪。
孟拂雪穿一件白衬衫,很合身,是白理深送给他的成年礼物。
“开门吧。
”孟拂雪说。
门口的仿生人按下解锁键,此前被白理深一发汽化弹打没的审判庭大门换了一对新的。
厚重的门向两侧移开,外面押解了两排熟人。
费尔南多、萨珊、蜜可、陈船、利昂、加缪尔、艾里安、杜平海。
孟拂雪手指指腹捻了下审判桌的边缘,抬眸道:“各位,好久不见,算算账吧。
”
“就从船叔开始。
”
“带进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