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帝对别人没有那份耐心,看着瑟瑟发抖的监正,他皱眉道:“说话!”
不管是作为武帝还是陆奉,皇帝都是威仪赫赫、不怒自威的君王,穿着太极八卦袍的监正咽了咽口水,道:“圣上所言,实在玄妙,不若您休憩一晚,臣今晚观测星像,待明日……”
“少废话!”
武帝懒得听这车轱辘话,冷声道:“你若不行,把这身衣裳扒了滚出去,自有奇人为朕分忧。
”
在小命不保和乌纱不保的双重压力下,监正伏趴在地上,定定心神,问道:“圣上想回哪里?”
武帝理所当然道:“自然是回到朕原来所在的一方天地。
”
监正面露疑惑:“听圣上所言,您原本……也是您。
可在您的那边,您已经殁了。
”
“您要是回去,这……无处可去啊。
”
“怎的无处可去。
”
武帝声音低沉,冷酷地似乎不是在说自己,“不过尘归尘,土归土。
”
他这一生,生来钟鸣鼎食,曾跌落尘埃,踩着骨头血亲爬上尊位,征战四方,天下所有人皆对他俯首称臣。
即使最后身陨荒漠,是他轻敌,他输得起。
倘若重来一次,他必定征服这片荒漠,如今“他”用另一种方式替他实现夙愿,他无憾矣。
人固有一死,他无所惧。
监正被他的坦荡震惊,他不敢抬头直视圣颜,武帝也看不到他扭曲成一团的五官。
监正问:“圣上……缘何有此想法?”
即使蝼蚁也尚且偷生,哪有人活的好好的,想寻死呢?
武帝心中莫名烦躁,他宁愿回到那具冰冷的身体里,也不愿在这里当皇帝。
做皇帝,没什么稀奇,他已经当腻了。
可在这里,他不止是一国之君,他还有一个骄纵爱哭的皇后,一个面白心黑的太子、沉默寡言的幼子和一个野性难训的公主。
她腹中还有一个未出世的婴孩。
他看了起居注,纵然没有看完,他也知道,帝后鹣鲽情深,如同寻常百姓家的夫妻。
可他不是“他”,他不会给人做“夫君”,更不知道怎样当一个“父皇。
”
想起她今日微红的眼眶,他一阵头痛。
罢了罢了,他要回去,这烂摊子他不接!娇妻幼子,他着实消受不起。
当然,这些心底的话武帝不会对一个监正说。
他沉了眉眼,厉声道:“朕没空听你攀扯,休得拖沓!”
鲜少有人扛得住皇帝的威压,监正用衣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道:“启禀圣上,匪夷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