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首先感?受到的不再是那股幽然梅香,而是极为?浓重的血腥气。
血气弥漫在?整个室内,混杂着更加浓郁的药香,晏乐萦有一瞬感?到茫然无措,又很快听见长安唤她的声音,“阿娘!”
终于得见儿子,且儿子安然无恙地站在?她眼?前,这本是晏乐萦此行的目的,她忍不住落下泪,可心?中那根紧绷的弦,并没有因?此松懈半分?。
她搂着长安,抬眼?看?向床榻间,心?隐隐越坠越沉。
“阿娘,阿娘您如何来了?”长安还?在?问她。
晏乐萦心?急如焚,先是上前细细检查了一番季砚的伤势,指尖触到他颈侧脉搏时,心?跳微弱如絮,她猛地转头问长安,“你阿叔,他…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浓烈的血腥气一直萦绕在?鼻尖,季砚尚在?昏迷着,有人事先用高枕替他垫高脖子。
因?为?他的喉间在?不断往外溢出鲜血,那般殷红刺目的颜色,绽开在?他的衣襟前,床榻中,逐渐洇染成一株株红花。
可除此之外,晏乐萦并没在?他身上发现其余伤势。
……没有伤,怎么会吐血呢?
孩子只能简单与她说出一些?自己看?到的零星画面,譬如季砚事先嘱咐过他安心?待在?船上,又或者外面有打斗声,可刺客并未能真的登上季砚的船……
这时,一旁的邵苏也开口解释起来,给出的理由却叫晏乐萦更加迷茫。
“娘娘……”邵苏抿唇,音色里带着挣扎,“其实陛下并非遇刺,而是旧疾突发。
”
邵苏略显迟疑,许是季砚曾与他交代过不许将此事透露给晏乐萦,可事急从权,他才在?此时坦白。
“四年前您离京后,陛下怒火攻心?昏迷了过去,此后便大病了半年有余,也至此落了病根,时常咳血不止。
”邵苏神色复杂道,“太医说是忧思成疾,陛下情绪反复,是故难以彻底康复,最终酿成心?痨之症。
”
晏乐萦颤了颤眼?眸,无知无觉中,连唇也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