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成朱紫街陶府门口足足等了一整天,也没见着一个丫鬟小厮出来,门房倒是常探出头,可行商记着万木春的话,不敢轻易交托。
到了华灯初上的时候,说来也巧,打从街南边来了辆马车,驶到陶府门前时,丫鬟们扶下来一位千娇百媚的女儿家,她往行商这里看来,许是眼生,问了一句。
“早晨出门子的时候,你就
在,这会儿我回来了,你还没走。
这位大叔,你有什么事?”
行商见这女儿家粉颈花团,目色温和,像是个良善的人,便也不隐瞒,赔起了笑。
“小老儿受人所托,从金陵城送一封信给这家的主母。
这位主母姓薛,金陵人士,托小老儿的人姓简,同薛夫人是闺中的密友。
”
这女儿家听了,同身边的丫鬟对看了一眼,唇边就有几分苦笑。
“给我吧。
薛夫人是我的母亲。
”
行商大喜,双手奉上。
这女儿家见丫鬟接了信,像是知道他在等什么,说道:“我是这家的女儿,明日午时你还来这里,若有回信,还托你带回去。
”
行商说好,这便转身去了。
这女儿家名叫陶璇玑,是简氏闺中密友的独养女儿,如今只得十六岁,生就了一副花容月貌,此时接了信,边走边瞧,一直走到卧房里,方才搁下了信,轻叹了一口气。
“从前常听我娘提起简家姨母,今日才知道,简家姨母同我娘一起,都去往西方极乐世界了。
”
身边的丫鬟也跟着姑娘叹了一口气,问起这信的来历,“是谁写的?”
“简家姨母的女儿。
她的际遇同我没两样,不过是一个寄居家里,一个孤身在外罢了。
好在今日是我撞见了这行商,接了这信,不然她也就等不来回音了。
”
“姑娘,简家小姐问的什么事?”
“亲事。
”陶璇玑惋惜道,“她说因为有恶仆相欺,所以临时编造了一个未婚夫婿的谎言,希望若有人问起,娘亲能替她遮掩一二。
”
“夫人似乎提过这件事,说若是异性就结亲,同性就结拜。
简家小姐不算唐突。
”
陶璇玑点点头,忽而觉得遥远的南地,竟然有一位和她际遇相同的女孩子,只觉心潮澎湃。
“明晨去买些硬通货,叫那行商带回去。
横竖没人知道我娘生的是男是女,我就在信里做她的未婚夫,为她撑腰就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