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因腿有伤,走路有些不自然,但腰背却笔直,有种孤冷气质。
经过陈青床边时,顺手又拿走木拐。
陈青见他和沈玉衡一起离开,正好奇想问去哪,见他再次很自然地拿走拐,顿时目瞪口呆,只来得及道:“等等,这拐不是给我削的?”
沈玉衡默念这个名字,困意来袭,渐渐进入梦乡。
“不是朕乱想。
”萧烬看向他,倒是十分坦然的样子:“是母妃碰了朕,朕才会……”
翌日,沈玉衡一早就先回女眷营帐那边搬行沈。
其实也没多少东西,都是些旧衣、破被褥。
只有一串佛珠,是他特意藏在被子夹层里,不能丢。
那是父亲在他离京前,亲手为他一颗颗磨的,希望能护他平安。
他还记得离京计划实施前的几天,父亲经常整夜不睡,有时深夜他醒来,还能看见对方到他床前,叹息着给他掖紧被子。
他当初是诈死先离开太子府,然后金蝉脱壳,被从棺椁中换出,借了流放身份离京。
那天吃了假死药,他有些不安地躺在床上,等待失去意识的时刻来临,以及未知的未来。
父亲就在那时将这串佛珠戴在他手腕,轻抚他的头顶,叹息般道:“蝉奴儿,别怕,阿父很快会去接你,到时我们父子再团聚,便都如‘鱼入大海,鸟上青霄,再不受笼网羁绊了’①。
”
然而在梦中,这一别,他们父子就再未见过。
深夜,肆虐的北风呼啸,将营中竖着的大旗吹得猎猎作响,像猛兽呼号。
沈玉衡躺在药房里间新置的木板床上,床前放着炭盆,房间暖烘烘的,仍在想白日的事。
非是他不领情,而是他成亲的对象,绝不能是那些真想和他成亲的人。
不说他其实男子,只说婚后该如何掩藏身份,就是个问题。
且不仅要在对方面前掩藏,还要在对方家人面前。
再者,真正奔着成亲来的人,婚后怎可能不同房?除非对方呆呆傻傻,很好哄骗,才能瞒过去。
但他只是想解决婚配令,度过眼下这一两个月,不想刚解决一事,又多一事。
同房这种事,尤其是和男子……
沈玉衡平躺在床上,一双玉丽的眼睛望向黑暗虚空,只是想想,便觉头疼。
其实,对方最好是个不聪明的,这样不容易发现他的端倪和秘密。
万一到了要同房的地步,也好糊弄。
最好家里人口也简单,没什么亲人……
只是这样的人,实在难寻,谁会拿自己的终身大事玩笑?便是自己于对方有恩,也……
嗯?有恩?
沈玉衡握着从被褥中找出的佛珠,眼眶微红。
好在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