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烬不愿意被沈玉衡看到自己如此丑陋的一面,黑瞳里兀自换上镇定的神色,以为很好的藏起了慌张,咚的一声,合盖的白瓷六角茶杯被他不小心碰翻,茶水在手背上洒了一大片。
嘭!
沈玉衡蹙眉站起来带翻了他坐的凳子,凳子骨碌碌滚到一旁,动静惊动了在门口守着的关宁。
关宁被里头忽然的动静吓了一跳,哎哟了一声,圆脸上的肉都跟着抖了抖,蓦的想起在长碧山温泉边上的情形,担心里头两人和上回一样起争执,顾不得没有得到萧烬的传唤,抬起腿便往殿里的中堂过去。
关宁说:“陛下?沈大人?”
他急匆匆跑到中堂,已经能窥见木雕镂空的屏风后头两人交叠在一起的手,沈玉衡朝萧烬的方向倾着身,而萧烬还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头上的鎏金冠端正,瞧着就像是他强行将沈玉衡朝自己的方向带过去那般。
关宁的眼睛都瞪圆了,瞬间顿住脚步,犹豫起要不要进去,可他已经到了这里,不进去实在是太刻意,可进去,又担心坏了陛下的事。
短短的几瞬,可把关宁愁坏了。
沈玉衡忽然出声,喊他,说:“关宁公公。
”
这一声让关宁如梦初醒,揣着自己的金柄拂尘走到屏风里头,一边走一边应下,说:“哎,奴才在。
”
到了里头,关宁才发现是沈玉衡握着萧烬的手腕,深深蹙着眉,像是不快。
他的眼皮突突跳了跳,左边跳了右边接着跳,委实不好替他给里头的形势点个方向。
沈玉衡倒是不知他心里的弯弯绕绕,他圈住萧烬打翻茶杯的那只手的手腕大半,掌心贴着他手背,温热的触感让沈玉衡猛提起的心安稳落了回去。
不过,他仍旧仔细瞧着萧烬被水洒过的皮肤,手背和腕处依旧冷白如初,玉瓷般的肤色下能窥见烬色的经络。
端看了一会儿,未有起红的地方。
沈玉衡这才接着刚刚喊的那声,继续说:“麻烦你替陛下拿一套干净的衣裳来,茶水翻了,陛下的袖和衣摆湿了。
”
关宁听后,平日里总是红光满面的圆脸顿时没了血色,刚才脑袋里那些胡七八糟的念头霎时无了踪影,立刻说:“奴、奴才先去宣太医!”
今日的茶都是关宁自个儿泡的,当然知道那水煮得有多烫。
“站住。
”萧烬喊住了他,说,“不烫,不用宣太医。
”
关宁仍旧不放心,陛下的手金贵得很,哪里能出丁点闪失,又说:“可是您”
他明明看见萧烬蹙着眉的,定是哪里不妥当才会这样。
萧烬眉头蹙得更深,转过头淡淡瞥了一眼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