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九楼呵出一口气,紧紧搂着提灯,偏头看向窗外将明未明的天:“西北最冷的时候是五更天,我没有一刻不想回去见你。
离开谢府那个晚上,马蹄声惊扰了你三百年,你又何尝不把我困在了至死遗恨之间。
伥毒蚀骨的痛不算什么,大火焚身亦不算什么,一想到泠泠世间只剩你一人独行,我便缠绵相思,恨不能死,又不能去死。
”
他低头,勾去提灯淌到下颌的眼泪:“我回来得迟了些,你不要生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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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空遥在林子外站了至少半个时辰才被鹤顶红发现。
那会儿鹤顶红正围着火堆,跟毯子和囡囡闹成一团,玩得尽了兴,一扭头便对上远处一人含笑的目光。
楚空遥手里还拿着那把乌面玉柄折扇,交叉着胳膊,依靠在树干,不知看了他多久。
他顿时不自在起来,闪开毯子扑来的动作,自个儿挪到一边坐下了。
毯子见他如此,又望见了楚空遥,自觉无趣,驮着囡囡窝到另一处休息。
“以前在故苑西园,你也是如此。
”他听着动静时,楚空遥已坐在了他身边,“不管是大哥带着零嘴来逗你,亦或者你自娱自乐,只要我不在,你便能十分尽兴。
”
火光跃动在楚空遥浅淡的眸子里,那双眸子一日十二个时辰,只要睁开便总带着笑意,笑的人面具戴得太久,已不知如何流露别的情绪了。
“只要我出现在你眼前,你便像现在这样,遭霜打了似的,叫我觉得自己很败兴。
”
鹤顶红张了张嘴:“你那时……笑得太不真心,我不喜欢。
”
“我也不喜欢,”楚空遥的视线从火堆转到鹤顶红脸上,“小鸟,可我这一生,喜欢的总也得不到。
”
鹤顶红眸光闪动,但不敢去看楚空遥的眼睛。
他一动不动凝视着火苗,心中触动许久,正欲一鼓作气告诉楚空遥“不是”,却被楚空遥抢了话头。
“大哥是极好的人,小鸟。
”楚空遥说,“你我之渊源,从不在我救下你那个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