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水嫩嫩,切成滚刀片,再添几片腌肉,与猪骨一块儿焖成鲜汤,是这座洪波楼冬期的招牌菜。
晏琛听到“冬笋”二字,一瞬面色惨白,喉咙抽搐,扑到桌边大口大口呕吐起来。
盛饭的瓷碗应声跌落在地,摔得稀碎。
陆桓城怕他栽下坐榻,慌忙过去搀扶,却见晏琛的反应异常剧烈,吐得虚汗淋漓、满地狼藉也收不住,伏在桌边连连干呕,像要把腹中的孩子一同呕出来。
好不容易晏琛才恢复了一些,虚弱地趴在陆桓城肩头,瑟缩着身子,不敢转头去看那盘菜。
会不会是那个孩子?
才帮忙照拂过他的笋儿,弄得没了泥土遮掩,堪堪长出两寸,便被掘根挖断,剥去箨壳,一刀刀切碎了,丢进滚水里煮烂。
生与死,竟然离得这般近。
晏琛昏昏沉沉想着那些恐怖的情景,猛然记起了一件要命的事他的原身还在陆府里!
他有了身孕,那么他的根茎附近必然也生了一棵小笋,正是他腹中骨肉的原身。
昨夜,那棵小笋也破了土,也蹦出两寸有余。
万一,万一被人发现了,想把小笋挖回去炖汤,掰了壳,再一刀刀剁碎……
腹内狠狠作动,晏琛痛得闷哼一声。
笋儿胆子小,害怕得缩成了一团,在宫膜里横冲直撞,急着想找一捧泥土盖在头上。
陆桓城抱着晏琛,一下下安抚他的后背,想让身体的颤抖尽快平息下来。
“怎么了?不喜欢吃笋?”
“……嗯。
”
他担忧地打量着晏琛冷汗涔涔的脸,皱眉道:“当真怕成这样?”
“……嗯。
”
“咱们以后不吃笋了,家里也不做,别怕,啊。
”
“……嗯。
”
除了一个单音,晏琛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孩子分明在腹中,原身却有百里远,要是有人走进竹庭,要动那棵小笋,他怎么护得住?他只能躺在陆桓城怀里,眼睁睁看着孩子破腹而出,鲜血淋漓地挣扎一阵,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