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有骨灰的话,说不定可以在其他人身上复活。
”有人这样说道。
骨灰?她只是她,无法被其他东西替代,哪怕是一丁点儿的杂质,都不能有。
他握紧了她的手,想以此确认她还活着,还是温暖的,还在他的身旁。
治疗姑且在继续。
可是看到她的每一分每一秒,想到即将失去她,他的世界也逐渐被染成了黑色。
她依旧笑着,好像没什么大不了,他沉默着,无法应和她,也无法反驳她。
“甚尔,甚尔。
”她担忧地看着他,他才意识到自己反倒是被担心的那一个。
惠趴在地上,他的头发和墨一般黑,她说“说不定长大后会变成海藻那样的发型呢”,他为这奇怪的比喻挑了挑眉,有一瞬忘记了未来可能发生的事。
长大后会怎么样呢?如果她还活着,他也一定不会死去,然后惠长大了——
这样的未来,他已经想象不出来了。
哪怕进入了夏天,天气逐渐暖和了起来,他也依旧处在寒冬中。
惠确实在一天天长大。
他会说话了,不到一岁的小孩,哼哼唧唧地叫着“mama”。
“m是更容易发的音哦,别伤心。
”她说道:“我也好想快些听到惠叫爸爸啊。
”
他盘腿坐在床上,看着和团子似的惠,又抬头看向脸色苍白的她,努力做出了回应。
他把武器库放了出来,她又能看到武器库了,他更加难过,但努力打起精神。
武器库很快就学会发出类似“爸爸”的声音,在他需要出门,武器库就呆在家中,在惠和她的身旁。
他没有任何防备的力量走在街上,也有幻想过有谁冲出来,将他杀死,或许这样他就不用面对未来了。
但这念头只出现过一次,她还活着,他就不能死。
那天她精神格外好,他不想认为这是回光返照,大脑努力欺骗着他,告诉他她马上就要好起来了。
他依旧按计划做了她喜欢的汤面,惠学会了叫“爸爸”还有类似于“抱”的词。
晚上休息的时候,他将她搂在怀中,不想关灯,她却说很亮,一定要他关上灯。
惠睡着了,甚尔搂着她,七夜听见他的心跳,却逐渐听不到自己的呼吸了。
“甚尔。
”她开口。
“恩?”
“我爱你,永远......还有惠。
”
“意思是更爱我对吧。
”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