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儿关心的话语,从他嘴里出来,就像是在骂人。
和这个徒弟相处了这么多年,闻真道君早就能做到老神在在地自动过滤其中刺耳的部分,领会他的言下之意:“不瞒你说,瞎得还是有点快。
阿渊,天下苦啊。
”
又是这句话。
闻真道君都已经做好了谢晏兮和从前一样面无表情地回敬一句“苍生和我有什么关系”的话了,等了会儿,却竟然什么都没等到。
谢晏兮竟然罕见地沉默了。
直到此刻,闻真道君的表情才慢慢变得严肃起来。
他用那双迟缓的眼睛锁在谢晏兮身上,倏而笑了一声:“原来你下山应卦,是见苍生。
”
定陶县衙。
在此处躲了数日的老肖和老齐到底不是傻子,早就从衙役口中得知了近些天来发生的事情。
真相如何,衙役们自然三缄其口,但连赵里正都被平妖监羁押了的这事儿,可瞒不过任何人。
老肖奇道:“这定陶镇里到底埋了多大的秘密?搞得我又想知道,又不敢知道。
”
老齐的表情有些古怪:“谁知道呢?比起什么秘密,我更想知道,你我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里。
”
老肖长长舒出一口气,一脸后怕的表情:“说起来,那时监使大人不让我们出县衙,竟然真的是庇护你我的安危。
还好有你劝我,否则冲撞了监使大人们,若是惹了他们生气,怕是此刻你我的尸骨上都开始长虫子了。
”
老齐心不在焉道:“你的脾气是应该收敛点儿,不然真的哪天冲撞了不该惹的人,我想捞你一把都难。
”
老肖摸了摸自己的满面胡子,这些天来他的虬髯都乱了,整个人显得落拓不已,他还想再说点什么,却总觉得老齐有点怪怪的。
只是他这个人素来只喜欢动手,不喜欢动脑子,非要让他去描述和回忆哪里怪,他也说不出一二来,只能说是一种直觉。
就比如现在,老齐也怪怪的。
可要他看起来比平时更烦躁一点,倒也很正常,被困在这县衙里好些天了,他自己也心烦意乱,总不能因为老齐显得阴晴不定,就觉得他不对劲吧?
老肖暗暗思忖,几经犹豫,还是觉得兄弟一场,他这人本就心直口快,就算直接想问,想来老齐早知他为人,也不会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