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就这样栖息在了他的脸上。
蝶翼耷拉下来,慢慢变成了稠状,像是融化一般,没入了谢郑总管的脸上,就这样一点一点,将他脸上的那些伤口、可怖的痕迹逐渐填补。
最后,蝴蝶们融入他空洞的眼眶中,为他合拢了一层薄薄的紧闭的眼皮。
躺在那里的中年男人终于恢复了原本的容貌,看上去就像只是睡着了,面色恬静,那些生前遭受的苦难至少被拂去了表面的痕迹,也算是一种慰藉。
“安息。
”凝辛夷收回手,轻声道。
然后才起身,转到了布帘前:“可以为他穿寿衣了。
”
孙氏第一个起身,扑了过去,在看到谢郑总管恢复了原样的脸后,哭声更大,却还不忘转瞬便回过身来,然而哽咽将她的声音堵住,千言万语,只化作了深深一拜。
冰冷抵在孙氏的额头,郑家其他人跟在她身后,都跟着拜了下去。
凝辛夷没有避开,也没有站着生受,她逆光站在门口,一身素衣,躬身一礼。
她无论如何也会找到这一切事情背后的真相的。
给枉死的白沙堤人,给横死的谢郑总管,也给自己,一个交代。
这是凝辛夷在扶风郡度过的第一个冬日。
也是她在这里见过的第一场雪。
雪下了足足一夜又一天,等她从灵堂出来,雪已经积了及足踝厚的一层。
紫葵抱着大氅和手炉,在檐下已经等了许久,终于见到她出来,忙不迭为她披上厚厚的大氅,又去摸她的手,被冰到打了个激灵。
“还好姑爷提前交代,说灵堂里温度很低,让我们提前熬了暖身的姜枣汤。
”紫葵搓了搓手,跟在凝辛夷身后:“姑爷还说,平妖监的三位监使大人他来安置在府中,不必小姐操心。
待小姐休息好,明日再议后续事宜。
”
凝辛夷握着暖炉,微末却持续的热意从暖炉流入她的掌心,她常年冷惯了,这一点热气实在杯水车薪,却又因为紫葵的话,让这点聊胜于无有了更多的温度。
“谢晏兮让你准备的?”凝辛夷上了马车,车厢里的小暖炉早就烧得滚烫,如她掌心的手炉:“他倒是有心了。
”
马车开动,压过厚雪,走得很慢,将风与冷气都隔绝在厚厚的车壁之外。
天色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