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第37章

首页
    那样的风声与恸哭在幽深墓冢之中回荡,似先祖悲鸣,却也如妖鬼肆虐,让人脊背生寒。

     但谢尽崖跪在那里的身影,却始终岿然不动。

     许久,他长长一拜,额头贴在冰冷地面,像是某种最后的隐秘忏悔。

     风卷起他的发,发丝贴在他俊美的脸上,那张惹得神都与南地无数女子疯狂的面容上却带了疯狂和决然之色。

     然后,谢尽崖起身,回眸。

     他的目光似是穿透墓冢入口的微光,穿过族人们高举的火把,长白木板桥,最后落在遥遥某处自己的血脉上,不忍却冰冷。

     “我给过你机会了。

    ” 谢尽崖的面容变得虚幻。

     彭侯汤腥腻的气味再次翻涌,祭祀的乐曲划破黑夜,火把绵延,最终落入火堆之中,成为了某种臆想中能够沟通阴阳的媒介。

     火色蒸腾,高温让所有人本就不甚清晰的脸更加模糊扭曲。

    凝辛夷站在不会被火色照亮的黑暗之中,攥着始终让她保持清醒痛感的金钗,沉默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

     她从谢尽崖身边走开,匿踪长袍拖曳在地,却不沾一点尘埃。

     因为她已经明白,她行走的地方,是不知何人的记忆,又或者说,记忆幻境。

     记忆是真的,幻境却是假的,所以她的巫草震荡不安,卦象缥缈不定。

     她行走在白沙堤的长桥上,每一步都像是推移过了一天,抑或一个月,那些火焰在她身后交叠虚幻,行走过她身边的人们越来越少,孩童消失,所有人脸上的表情愈发行将就木,仿若烛火将灭,只差最后一缕微风。

     一股带着尘埃腐朽的奇异甜香飘散,像是挣脱了之前彭侯汤腥气的压制,终于浮凸了出来。

     香气越来越浓烈,铺天盖地,近似有了实体,每个钟鸣漏尽的村民头顶,都有了一缕袅袅的烟气升腾,像是逐渐弥散的生气,也像是即将被抽离的灵魂。

     黑树开始坍塌。

     曾经那般繁茂的树干一夕腐朽,妖力溃散,分崩离析。

     凝辛夷一路从白木板桥曲折向下,最后一步落在地面时,白木板桥也在她身后如裂镜一般碎开。

     是了,鼓妖也死了。

     所以作为幻象存在的白木板桥,自然也应当碎裂。

     人影,恸哭,妖气,血海。

    
上一章 章节目录 下一页
推荐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