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行伍,与这几人出生富贵的不同,沙场的苦,他最是清楚不过。
“如今已经十一月了,照着往年,十一月中旬,边关定是要落雪的,届时行军打仗更是艰难,若是粮草不足,将士们体力不支,定然损失惨重,便是用尸骨也挡不住北狄铁骑。
”
“那你说是战还是不战?”那老臣急性问。
“这不是在商议嘛,”户部尚书赶忙道,“别急。
”
“若不然,先与北狄开战,若是粮草用完,还未分得胜负,届时再派人去筹议,不也便宜?”
兵部尚书不赞同,“既是开了战,哪有打到一半止兵戈的道理?再者说,若是给北狄知晓咱们的粮草不够,便是拖他们也能拖到明年开春再战,可咱们那出征的三万兵马,是要驻扎边关威慑,还是回来?”
户部尚书点头,“是这个道理。
”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们说咋办?”
老臣摊着双手急吼吼问。
话音落下,三双眼睛都望向了赵徵。
赵徵看着桌案上的一小支枯梅花好似在出神,半晌没动静。
三人面面相觑,互相眼神示意催促,正起劲儿呢,忽的听赵徵开了口。
“如诸位所言,此战避不开。
”
赵徵看向户部尚书,“为先帝服丧,宫中用度削减一半,此次宫宴也免了,所耗银钱皆换御寒之物,送去边关。
”
户部尚书嘴唇动了动,没说出话来。
后宫乃是太后娘娘做主,官家要将用度减半,太后若是不愿呢?
“粮草,最迟冬日,会有着落的。
”赵徵又说。
话出口。
殿中三人齐齐的心口沉了下。
户部尚书都抠不出的银子,赵徵要从哪儿抠?
边关如今四万兵马,所耗粮草岂是敢想?
可他又这般笃定,冬月定会有粮草送去……
几人从崇政殿出来,心情犹如外面的天儿,日沉月升。
大军是偷摸儿走的,莫说是汴京的百姓,就是些达官显贵都并未知晓。
是以,翌日早朝之时,赵徵将北狄攻城之事说了,并决定出兵北狄。
苏余兴眼睛亮了,连忙出列,“臣请率兵伐北狄!”
“尹老将军率大军,已抵达边关。
”赵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