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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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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五皇子,湛谦。

     司灵隐放下手,喉间的淤血堵在心口,鼻尖充斥着干燥的铁锈味。

     他艰难地咽咽口水,声音沙哑:“五殿下如今大权在握,如何肯来这脏污之地?” 湛谦垂着眼,看着司灵隐躺在陈旧发霉的稻草上,裸露出来的一截手腕鞭痕溃烂,皮肉分离,身上的白衣已瞧不出最初的颜色,深黑色的血迹濡湿了陈旧的稻草。

     湛谦不忍再瞧,别开目光,轻声问:“恨我么?” 司灵隐嗤笑一声,“成王败寇,殿下何出此言?” 湛谦心头五味杂陈,半晌,才轻声说:“灵隐,我自记事起,从未得到过任何温暖,深宫的夜,很冷;人心,更冷,我早已尝够了这份冷意,你于我有恩,我……” 司灵隐仍旧闭着眼,那张俊秀的脸在这诏狱被折磨地脸颊消瘦,唇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右眼皮上那颗小红痣也黯然失色。

     见他无动于衷,湛谦收了话茬,只问:“你想出去么?” “你敢放我么?”司灵隐睁开眼,微微侧脸看向湛谦。

     那双眼早已没了最初了悲悯的豁达,有的,只是与这诏狱如出一辙的死气沉沉。

     湛谦没有回答他的话:“司氏一族,三日前,已于午门斩首示众。

    ” “灵隐,别辜负我的苦心啊。

    ” 司灵隐呆滞着,头脑变得迟钝,像是没听懂湛谦说的话,呼吸变得沉重,他忽然伸出手,一把抓住了湛谦的手腕,艰难地支起身子,死死盯着他:“你说,什么?” “我说,司首辅意图谋反弑君,证据确凿,三日前满门斩首,司首辅的头,至今仍高悬城门,以儆效尤!” 司灵隐心口激荡,猛地呕出一口心头血。

     身子重重地跌回稻草上,口中喃喃念叨着什么,悔恨的泪沾湿鬓发。

     是他!持才傲物,自以为能肆意搅弄朝堂风云,才将灵草给了湛谦,让他爬了上来。

     是他!掉以轻心,明知湛谦善于蛰伏,心思深重,仍不当回事,任其不断壮大,到如今,却沦为其往上爬的垫脚石。

     是他,又当又立,愧于江广一事,将保命符另赠他人,才害得父亲曝尸城楼,万人唾弃,不得超生。

     什么“乱世卧龙”,什么“人间正道”! 都是狗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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