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茂典心都凉了,呆着原地发着愣。
苗公公扫了眼他的模样,继而笑了:“大人也不必如此忧心,你我既有交情,我怎能见死不救?”
聂茂典一听,便知此事有转机,忙道:“公公大义,聂某必不敢忘!”
苗公公“唔”了声,搁下茶杯,抖了抖衣摆:“接旨吧。
”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兵部尚书聂茂典,藐视皇族,是为不敬,朕痛之入骨,愤不能平,然,念其上任以来,于国得利,于民有恩,不予连坐,兹废黜其兵部一职,收监大理寺,择日审,钦此!
聂茂典瘫坐在地,松了口气。
择日审,说明圣上有意放他一马
苗公公含笑着看着聂茂典:“聂大人,还不谢恩?”
聂茂典回过神来,忙跪好,双手接旨:“谢,主隆恩!”
“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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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无间庙。
“你为什么要帮我?”聂文心手心撑着下巴,不解地看着司灵隐,火光将那张明艳的脸照得无暇。
“再过几年,你便及冠了罢,届时,我送你件大礼,如何?”
司灵隐翻动着火上烤着的鱼,淡声道:“如此,多谢娘娘了。
”
聂文心倏地放下手:“你存心找不痛快是不是?”
“主子,主子!”小厮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一屁股坐在火堆旁,“聂老爷被下大狱了!”
司灵隐不着声色地瞥了聂文心一眼。
“你说什么?”聂文心一把揪住小厮的衣领,“你再说一遍。
”
小厮猝不及防,被拉地踉跄,结结巴巴道:“聂……聂老爷被带走了,白日里,去了好多金乌卫!”
聂文心满脸呆滞,松开小厮,重新坐了回去。
她终于明白司灵隐为何非要叫她娘娘,原来,她真的,逃不掉!
她抬起脸,映入眼帘的是破庙梁上结满蛛丝,台上端坐一尊布满灰尘的菩萨法相,手中拈花,慈眉善目,眼底悲悯。
此庙破败,菩萨,为何不恨,不怨,仍悲悯众生?
你,也在可怜我么?
聂文心眼眶一酸,滚烫的泪水顺流而下。
世上最痛苦的事是什么呢?大概就是,爱慕自由,偏被折了翅膀;向往大千江湖,偏只能成为笼中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