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京都时,便兴冲冲地缠着胖鱼务必给他带一本《京师杂谈》。
“皆是些人云亦云的虚话本,有何可瞧的?”
细猴瞪眼:“我不管,你只管带就是了。
”
胖鱼被缠得无奈,只得连声道:“好好好,我带!”
细猴这才满意放他出城。
可如今,书带来了,人却没了。
细猴瞧着手中的书,再没了欢喜雀跃,只有连绵不绝的恨,他发狠似的,徒手将书撕了个囫囵,用力砸在尸体上。
“我不要这书,陆真,你给我起来!”
“陆真!”
见白布下的尸体毫无动静,他快步冲上前,发疯似的正欲冲上去拉扯尸体,张均平一把拽住他的手臂:“冷静点!”
细猴此刻哪里还能听见什么?
他只知道与他从小一起长大,对他照顾良多的胖鱼哥哥没了,虽然,他从未这样叫过他。
司遥别开脸,不忍再瞧,她知道,细猴瞧着平日里总是对胖鱼没什么好脸色,颐气指使的,但她知道正因感情深厚才会如此肆无忌惮。
细猴总算冷静下来了,他眼中泛着红血丝,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正欲掀开白布的一角,指腹堪堪触碰到白布便停了下来。
半晌,他收回手。
蹲在地上默默将方才被他撕得粉碎的书捡了起来,一一拼好。
今日并未出太阳,厚重阴沉的乌云将整片天空覆盖,抬眼望去,雾霭茫茫。
衙门虽请了新的仵作,但仵作还在上任的路上,因此验尸之事只能再次劳烦顾汀汀。
只是顾汀汀现下被婚配的事儿折腾得焦头烂额,只怕一时也是顾不上的。
不得已,张钧平只能将上任已请辞的老仵作连夜请了回来。
次日申时,验尸结果方出。
死因乃是一剑封喉,张均平从旁协助老仵作,仔仔细细地观察了胖鱼喉间的伤口。
“如何?”见张均平从义庄内出来,司遥忙问。
“一刀毙命,凶手剑法极其凶残,狠准。
”
司遥沉默着,半晌才继续问:“尸体上有符文么?”
张均平摇头。
司遥疲倦地走到义庄门前的石阶上坐下,低头瞧着干燥的黄泥地面,泥尘下寸草不生,光秃秃的,只有零星几块碎石块被沙土掩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