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书中抬头:“嗯?”
他此行并未带多少行李,书籍却带了一箱笼。
方亭坐在船尾喝了一口水,“你不相信他,还能不信方荣?方荣可是咱们镇上的浪里白条,水中河神!”
张天一笑了,继续对着张文彬打趣:“文彬兄高才又如此刻苦,此次回去,若真高中了,可别忘了我等患难与共之情?”
“你们瞧!”方荣突然指着前方道。
众人连忙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只见前方大雾的尽头白茫茫的。
张天一一骨碌爬了起来,目光灼灼地盯着前方那道白光。
…………
司遥等人从茶摊出来,落日已西沉。
张均平带着胖鱼与细猴赶回衙门向县令报告情况。
司遥却心情沉重:“那五十两我明知张文彬是拿不出来的,可当时怎么就没有问清楚呢?”
“读书人总有一股子傲气,他不愿欠你的人情,也不容许自己蹉跎岁月。
”山尘看着司遥轻声道,“与你无关。
”
司遥与山尘迎着夕阳,慢慢往东巷走,这个时辰的鲤州城是最宁静的,也是最喧闹的,白日里街道来往的人潮散去,院子里孩童相互追逐嬉笑的欢乐声,菜进入油锅后烹调出浓烈的香味,弥漫至城中每个角落。
司遥轻声道:“张文彬曾经与我说过,他母亲是黄州有名的绣娘,父亲则是私塾颇有贤名的教书先生,束侑虽不多,倒也足够,何况还有其母借着刺绣补贴家用,因此家中倒也富裕。
”
“某年初冬,学堂有一学生丢了只青翠玉笔,说是价值连城,当时他父亲是最后一个离开私塾的,所有的矛头皆指向了他,张夫子百口莫辩,被学堂辞退了,令他难以忍受的并非被辞退,而是被冤枉。
”
“心结郁闷下,于次年初春大命归天,亡故前仍痛心疾首,高呼:何以至此?何以至此!”
“张夫子故去一年后,私塾丢失的那只笔找到了,你猜在哪儿?”司遥抬头看向山尘。
山尘微微摇头。
“丢笔的那学生,家境优渥,不喜读书,那日将青玉笔带到学堂炫耀,而后随意夹在中庸书内挖好的凹槽中,将书丢弃一旁,直至此书被同窗借去,方才瞧见书内的笔。
”
“可怜那张夫子,为人一生坦荡,被人三言两语泼了一身脏水,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