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到处湿漉漉的?”
“可不是,跟发了大水似得,就这屋子这样,其他房间干着呢。
”
“你可别说,老胡这八成是撞了鬼,这才死的。
”
司遥目光扫向床尾那抹黑沉沉的雾气,杀了生后伍旺周身的黑气更为浓烈了。
司遥用手指轻轻拨了拨腰间的铃铛。
伍旺依旧站在床尾,直勾勾地盯着司遥。
不肯走?
司遥一把扯下千机铃,剧烈晃动着铃铛,碰撞间发出急促且清脆悦耳的响声,伍旺面露痛苦,不受控制地逐渐消散,直至消失。
雾气消散之后,床上的被褥不再滴水,地面也变得干燥。
“啊——”屋内的几个妇人,被眼前的景象吓得惊叫一声,手足无措。
司遥与山尘出了西巷,回到院子,推开门正准备就寝,山尘却跟着一道进来。
“这是什么眼神?”
他越过司遥,走进屋内,将油灯点燃,:“瞧你心情不佳,若是想不开这儿岂不成了凶宅?”
山尘径直坐了下来,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拿过桌上书翻开,头也没抬:“去睡罢。
”
司遥只得绕到屏风后自个囫囵睡了。
迷迷糊糊中,她来到一处高门宅院,此刻正值隆冬,大雪纷飞,琉璃阶上覆满白雪,院中红梅乍放。
冰冻的湖边有一亭子,亭内坐着一男一女,隔着茫茫雪花,看不清脸。
女子衣着华贵,裙摆上绣满金丝线的梧桐叶,披着一件雪白的狐裘大敞,头上插着一只八宝石榴珠流苏步摇。
十指纤纤,亭亭立于男子跟前,男子一身玄衣,坐在桌边,温柔地将女子的手捂在掌心,呵着气。
紫檀笼香,红梅覆雪,意在枝头闹。
“眼见心心身子愈来愈差,我担心——”女子眉眼忧愁。
男子将女子引着坐在自个大腿上,手臂圈住女子纤细的腰身:“西域得来的那东西,实在不行,都给心心用了罢。
”
“那东西来之不易,可活死人肉白骨,心心的病虽重,却——”
男子打断:“好了,那东西再厉害也是药,既是药,用来救命便是物尽其用了。
”
“雄哥。
”女子意动,将头轻轻靠在男子肩上,“我替心心谢过你。
”
忽而,眼前的景象皆化做一场大火,烧得淋漓尽致。
炽热的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