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妹妹吗?”
江长安面露无奈:“母亲!”
江夫人笑道:“得了,如今是考验你学问的时候,来给你妹妹取个字罢,若是不好听,我可不依。
”
江长安低头看了看小女孩,又瞧见院中正值夏季,满目葱绿,生机勃勃的藤蔓缠绕上围墙,用力扎根。
墙根下有一棵挺拔的松树。
他轻声道:“蔚蔚青松,枝蔓藤萝,小字就叫蔚蔚罢。
”
胡夫人听罢,露出满意的神色:“好孩子,果然学识很好。
”她转而又看向江夫人,“不若让阿舟也将蔚蔚的名儿一道起了罢。
”
江夫人道:“孩子名本是父亲赠,让我们阿舟取,这叫什么事儿?”
胡夫人苦笑:“他不喜欢蔚蔚,遑论起名了。
”
“若姨母不嫌弃侄儿才疏学浅,妹妹便叫松萝罢。
”江长安对着胡夫人行了个礼。
胡夫人高兴地不知说什么好,忙对着蔚蔚招手:“蔚蔚,还不来谢谢哥哥?”
蔚蔚蹦蹦跳跳地跑来,对着江长安甜甜地笑道:“谢谢阿舟。
”
众人失笑。
两年后,胡夫人不堪忍受胡屠夫荒诞行径,含泪自缢。
江夫人感念故友,没少帮衬,几乎将胡松萝当成亲生女儿,胭脂水粉,吃穿用度未曾短过,眼见胡松萝出落地越发出挑,江夫人满意极了,干脆做主把婚事定下来。
江长安说到年少时的温馨时刻,脸上露出了少有的笑意。
审讯堂昏暗不堪,只有屋顶落下一束阴沉沉的光线照在江长安的头顶。
他闭上眼睛,似不愿再回首起当初那场变故,声音沙哑:“三年前,我父亲出海经商,途中遭遇匪寇,命丧大海,只余衣冠冢,家母整日哀痛,不久竟也撒手人寰。
”
说到这里江长安垂下脸,声色哽咽。
三年前的江长安从小被捧在手心,一夜之间遭此变故,他没有哭,没有闹,很平静,面无表情,跌跌撞撞地将母亲送走,江家从此跌落尘埃。
胡屠夫当即悔婚,自认自家女儿貌美无双,必得上嫁,因此勒令两人断绝关系。
江长安倒也不多纠缠,人往高处走,蔚蔚如此品貌,合该如此。
他收拾好行囊,打算去伏龙镇安居下来,用心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