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枯的十指像是牢笼,将伍旺死死笼住。
“娘亲,娘亲,我快喘不上气了。
”伍旺抓着伍氏的手腕用力推开。
伍氏像是没听见,手下更用力了。
伍旺的小脸都憋红了,挣扎的的力道也越来越小。
伍氏猛地抽了一口气,突然回神过来,赶紧将手松开,伍旺脸色发紫,她惊恐地看着怀中的孩子:“小旺?小旺?”
“对不起,对不起,娘亲不是故意的。
对不起。
”
她又是掐人中,又是给伍旺渡气。
伍旺发青的脸色渐渐缓和过来,他睁开眼睛就看见伍氏满脸是泪,他哇地大哭起来。
伍氏抱着他:“都是娘亲不好,对不起,对不起。
”
伍旺伸出小手给伍氏擦眼泪:“娘亲没有不好,娘亲最好。
”
伍旺并没有去成学堂,这件事伍氏不再提,伍旺也不敢说,他比平时更懂事了,他知道那天晚上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可是他不敢问。
母亲的身子越来越差,呼吸越来越沉重,像是喉咙里面咔着一口痰不上不下。
终于在一天夜里,洗衣裳时吐出来一大口心头血,眼前发黑重重地倒了下去。
这个辛牢艰韧的女人还是倒下了。
他们没有钱。
没钱请大夫,眼见天气越来越冷,连老天也要赶尽杀绝,还未冬至,大雪便纷纷扬扬地来了。
须臾间,整个春山镇便披上了一层银装素裹,皑皑白雪茫茫,冷气从外头侵袭,屋内床榻上还铺着夏日破旧的薄被。
伍氏感觉不到冷,她浑浑噩噩地躺在床上,手里紧紧握住那只镀金铜镯。
她气数将近,嘴唇干裂,瘦骨伶仃地,张张嘴,声音微不可闻:“小旺啊——”
“娘亲。
”伍旺走到伍氏的床前,用袖子擦着眼泪。
“别哭。
”
伍氏看起来很累,说了两句话,气便喘不上来,她缓了一会儿。
“床底下的陶瓷罐子里还有点钱,娘亲能留给你的只有这么点了。
”
“小旺一定可以照顾自己的,对吗?”
伍旺只得不停地点头,眼泪模糊了他的视线,伍氏笑了笑,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好孩子。
”
“娘亲好想喝一碗肉汤啊。
”
“娘亲,你等我。
”伍旺爬到床底下,将陶瓷罐子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