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
”江鹤吟说,他呼吸还有些急促,双手撑着床沿,“我……我去写检讨。
”
他要整理一下脑袋里这些浆糊。
这几天睡得实在不好,他是真正意义上的身心俱疲,眼底泛青,嘴唇也没有血色,憔悴得仿佛真的大病一场,绸缎般的长发被他绕在手指上缠缠卷卷,绕得很毛糙。
他的脑机尚且带着人为的故障,于是此时只能离开病房去走廊里的休息室整理自己的思绪。
夜间的第八军部并不安静,但住院部周围倒是万籁俱寂,考虑到病人的休息,连塔楼都很少有光影射向这里。
他没让洛恩陪着一起,跑进来将房门锁上,打开房间的灯,太亮,于是又挠头烦躁地重新把灯关上,自己藏在黑暗里。
用以监管病房的设备开着,他踱步过来,躲在这片唯一的亮光下发呆,好的,他做错了事情,应该道歉,应该检讨,但是检讨要写什么?他也不太清楚,于是调出先前时与给他生成的那一份参考。
时与那份文件的内容乱七八糟,说话颠三倒四,前后言语不搭,1.5倍的行距空白处仿佛横七竖八写满了“放过我我不识字”,敷衍的、文盲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人看一眼就觉得她的当务之急不是改正错误而是提升学历。
写这种检讨模板的人想看什么东西?
江鹤吟翻着翻着突然“噗嗤”一声笑了,他将头枕到自己的小臂上,盯着桌上的纹路发愣。
她怎么这样。
时与环绕着他的身体,与他待在一个温暖狭小的驾驶舱里,身上的味道好像能把他的衣服都浸透。
她像树苔,在不起眼的地方一长一大片,没有什么攻击性地四处蔓延,但等江鹤吟回过神来已经满心都是她的影子。
他方才在考虑什么?时与今晚那话显然不对,他又不是因为叛逆想反抗什么东西才要找她,她本身就是个值得依靠值得爱慕的人。
以前追求自己的alpha们是什么样的?仔细想想,家世、财富、地位……每个都比时与厉害一万倍,但这些他也有,而且他有的已经足够多足够好,没那么想要通过婚姻更进一步,如果为了这些东西去选个alpha结婚那才是自己钻进牢笼。
他和时与在一起很自在。
婚姻……他可以向时与要求婚姻吗?她问自己提出的条件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