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群看着对床的两个女人,一个刚轻生割了腕,床上还盖着中心鲜红鲜红、外层已经渐变氧化成棕黑色、尚未更换的被单。
另一个刚从护士们的嘴里听说是患了乳腺癌,还是晚期,癌症蔓延的速度明显比她预想的程度要快得多。
她刚大头朝下晕倒了,而医生说情况并不乐观。
在牛群的眼前,生命是如此的单薄无力,日日无好事。
他忽然想抽支烟。
第84章落生莲花
荧荧的烟雾飘了起来,久违的尼古丁给牛群带来了一点舒缓。
医院的阳台没有人,正好是个抽烟的去处,牛群把手肘搭在水泥横梁上,一边吸烟一边望天。
一颗星星都没有,月亮也只是一弯惨白。
自从他从卢刚的身边离开以后,就一直没再碰过烟,他用这种生活习惯的改变提醒自己,自己早已与卢刚割席。
此刻他的心里格外的乱,无论是许久未见的李建军,还是两个情况惨烈的女人,都让他感觉疲惫。
仅仅是旁观,就已经是非常疲惫了。
医院病房就像是一片苦难的漩涡,各有各的难处。
老人做梦都想重回青春健康,富豪花钱也买不到治愈绝症的神药,穷人家眼睁睁看着亲人挚爱苦苦挣扎,子女跪在父母床头哭诉子欲养而亲不待,年轻夫妻抱着幼小的孩子失声痛哭。
进了医院,九成苦悲,一成笑声,而那其中,还有半数以上是苦笑。
这一栋小楼里,每天都上演着酸苦辣咸的人生。
正陷入感慨万千,眼皮底下一阵说话声传来。
牛群望着楼下,有两个人搭着伴,把自行车停在了医院门口,从车筐里拿出水果、保温壶,捧在手中,急匆匆的进了医院大门。
这两人步履蹒跚,看岁数和样子应该是一对老夫妻,八成是来看望他们生病的孩子。
牛群淡淡的笑了笑,那保温壶里肯定装的是补身子的汤吧。
透过这对老夫妻,他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
他小时候,和所有的半大小男孩一样,整天最爱在厂区里疯跑疯玩。
六七八,讨狗嫌的年岁。
他们那帮混世小霸王,最爱做的事情就是弹弓石子、爬树偷果,到处调皮捣蛋,厂区里到处分布着他们的“秘密基地”。
不记得是哪一年了,只记得是一个和今天差不多的天气,他和小伙伴们追逐打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