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死盯着枪体,颤抖顺着胳膊爬上他的头颅,恐惧暗生。
“很好,现在只要向他举枪然后扣下扳机就结束了。
”吴先生倾身在他的耳边轻声引诱。
祁扰玉有了动作,抬起眼睛看向他们。
松玙痛苦的闭上眼睛,似乎这样就能抵消眼前铺展的大片暗红。
“我知道你可以做到的。
”吴先生站直身体,用正常的音量说着,使得祁扰玉和他所不知道的人也能听见。
——“就像当初你向你的母亲开枪一样,你是可以做到的。
”
“母,亲?”松玙喃喃重复,灵魂不由自主地重返那个被遗忘的血淋淋的噩梦。
冷,潮湿,血腥味。
幼小的他被人抱在怀里,那人压着他的手指按下扳机,而被枪指着的女人露出一个安抚的笑。
“砰——”血如同被人抛在半空的红色花瓣,轻飘飘的落下,轻飘飘的离去。
那个人,是他的母亲?他,亲手杀了妈妈?
脑海里回响起不同的声音,灵魂被撕裂成两半,一半留在了永远快乐的六岁,一半被抛在血影幢幢的六岁。
他是小环,他一直寻找的妈妈早已不在人世;他是松玙,他一直想知道的那个人是他的妈妈。
遗忘把痛苦剥离,真相是他粉碎希望也无法承受的代价。
吴先生十分享受他痛苦的表情,从他的背后拥住他,和松玙六岁一样姿势,向所爱的人举枪。
“不要,不要。
”松玙呜咽。
他神志不清,深陷梦魇。
这一切又把他带回六岁。
祁扰玉面对黑漆漆的枪口,闭上了眼睛。
一切都与那个噩梦重逢。
“那时候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
”吴先生语气怀念,又想起什么,笑了,“也忘了和你说,让你向你母亲开枪的主意,是我出的。
”
说完,他便压着松玙的手指按下扳机。
半个小时后,警方把两人解救出来。
余文述在现场接应他们。
罪犯被抓捕,而令人费解的是吴先生在看到警察很是惊讶,但没有反抗十分顺从的让警察拷上手铐。
余文述半扶着松玙,后者已经晕厥。
他又想扶祁扰玉,却被对方躲开。
余文述惊讶,接触到他痛苦的神色又闭了嘴。
医生护士把他们按上担架抬走了。
余文述跟上去,与吴德光擦肩而过,他停下脚步,问一旁的警察:“我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