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命地嘶吼道:“走啊!我叫你们走!”
两个婢女受了惊吓,连声道诺,惶惶退下。
温暖的室内只剩下裴明绘一个人,她丧失了所有力气,跪坐在床上,将头深深埋了下去,无声地哭泣着。
一种无与伦比的孤独蔓延上来,就像是很久很久以前,自己被父亲送到许府的时候,那种看似有了更好的去处,实则却是到了一处真正无所凭依的境地。
不知从何而起的情思随着时间而日渐深重,因为情感的边界并非分明,而是如犬牙交错一般彼此楔入,并相互演化。
所以起初时,她只朦胧间不知其意,却在惊觉之时已然如陷泥沼般越陷越深。
不可自拔。
可她已到悬崖之时,便欲悬崖勒马,可是情乃烈马,不由理智,又岂是她说要按住便能按住的呢?
翌日清晨,春喜与夏荷小心翼翼地进来,却发现裴明绘已然昏倒在榻上,身上却连被子都没有盖,身上烫得吓人,脸颊上红得像是敷了胭脂,眼皮沉沉地坠着,一动也不动。
她发了热,烧得迷糊,似乎连天地日月都不知为何物了。
她的脑子混沌着,整个人的神思似乎都飘荡在一片黑暗里,四肢沉重像是有石头塞在里面,一动也动不得,眼皮上似乎也坠了水银一般,抬也抬不起来。
耳边时而传来嘈杂的声音,其间许多声音让她觉得莫名熟悉,却又莫名陌生,就在她疑惑不解之时,一缕冷香飘了过来,像是一阵春风一般,舒缓了她的疼痛。
她迷迷糊糊朦朦胧胧间似乎感受到有谁将她抱了起来,那些微的冷意驱散了她浑身难耐的燥意。
似乎有一只冰凉的手擦过她的脸颊,一下接着一下。
就这样过了许多日子,她才堪堪醒了过来,一睁眼,眼前是许多模糊的光斑,等待这些光斑消散之后,她才看清了眼前的人。
是裴瑛,是她的义兄,是她的哥哥。
“哥哥……”
裴明绘直直地看着裴瑛,声音沙哑,不复往日之清润。
“嗯。
为兄在。
”
裴瑛垂眸看着她,原本黑白分明的眼珠攀上红血丝,周身也不复往日的清爽干练,而满是疲惫。
显然她昏迷了多少日夜,他也就衣不解带照顾了多少日夜。
“可好些了?”
那夜的冰冷默然一扫而空,裴瑛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