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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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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明绘骤然胆战心惊,她的手颤抖着。

     除了她,哥哥又会画谁的像呢。

     可是哥哥既然画她,又为何似是而非呢。

     沉寂已久的不安再度浮上心头,患得患失的痛苦一瞬间蔓延四肢百骸。

     她并不了解裴瑛的心,裴瑛也从未同她说过他心中所想。

     他曾经说过自己心怀仇恨,无意情爱,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他与她相扶长大,此般情谊,旁人自是比不得,可此情无欲无求,只盼彼此安好,哪里搀得半分男女之情在? 兄妹亲密却有间,这本就是常理。

     可偏偏她却生了见不得光的心思,觊觎着自己的哥哥。

     爱而不得,痛彻心扉。

     她的脊背耸动着颤抖着,像一只受了惊吓的猫,哭也哭不出来。

     风过帘动,翠色摇晃,叶叶萧萧,花落厅堂,冷香凄迷。

     月过屋檐,玉影东移,堪堪覆在她的身上。

     像是鬼魅一般,连空中的蜉蝣都没有惊动,裴瑛无声地停在裴明绘的身后,白衣如雪,冷寂无情,他垂首看着她,只静静观察着她,并不说话。

     漆黑的眸子将她的脊背的颤抖神态的惊慌都尽数敛入眸中。

     一个跪地弓身痛苦不已,一个长身玉立疑惑不解。

     第45章南山崔崔,雄狐绥绥。

    鲁道有荡,齐子由归。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是别人呢。

     她低着头,手指紧攥着丝绢,脊骨弯曲,长发垂落,浑身上下都在颤抖。

     为什么为什么,哥哥怎么可以这样无情呢? 难道自己还比不上她么,自己哪点比不上她。

     情与妒交织成罗网,从丝绢之上抽离而来,将她的心紧紧束缚,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裴明绘痛苦非常,正自恍惚间忽觉如芒在背,倏然回首,一仰头便堪堪对上裴瑛的面容。

     他居高临下,垂首看着她。

     “啊!” 过度的惊吓让她的手颤抖起来,甚至连那薄薄的丝绢都拿不住,丝绢如秋叶般飘零坠落,却在行将触地之时被一只手捞住。

     “哥哥?” 裴明绘瞬息之间便收拾好自己所有的情绪,挤出一丝笑来。

     “你来此处做什么?” 裴瑛将丝绢放入怀中,声音无起伏。

     “我……我只是不见哥哥,便想着来见哥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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