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暗暗下定决心,谁都没有办法让他们两个人分开,就算是皇帝和上天都不可以!
可是分明老天与皇帝都没有降下旨意来,他们兄妹二人却先一步地生出缝隙了吗?
不,他当时心里生出无限的惶恐来。
他退让了,同意让第三人插进他与妹妹的生活中来,想借此来拉紧妹妹的手。
可是事情却在一步一步走出他的控制,并逐渐走向崩坏。
思及此,裴瑛所有控制情绪的能力似乎都消失了,不甘,愤怒,怨憎,恐惧等诸多尚可言明的,不可言明的和无法名状的情绪交织在一处,一瞬间让他失去了理智。
原他不杀温珩,是放之长线收之大鱼,将背后之人勾出来。
今时今日看来,这种想法看似顾及长远,实则大错特错。
温珩,本该千刀万剐。
挫骨扬灰。
“所以呢。
”裴瑛岿然不动,像是一座冰刻玉琢之雕像,声音冷得都掉冰粒,“你今日便是来等他的吗?”
裴明绘本就沉浸在幻梦之中难以自拔,倏然听闻裴瑛的语气突然冷冽至此,不由一怔,而后心跳陡然快速地跳了起来。
这难道不是梦吗,为什么哥哥在梦里也无端就发了脾气。
“什么……”
裴明绘尚还有些迷糊。
裴瑛呼吸急促,显然没了同她斡旋的心思,一下子便站了起来,顺势便将裴明绘从床榻上拎了起来,她身上盖着的锦衾瞬间滑落在地上。
“裴子吟,你且看清楚,我可不是你的情人。
”
裴明绘像是从温暖的美梦之中被直接揪了出来,然后便直面屋外极寒的冬风。
她艰难地跪在榻上,倾身折腰,仰面对上裴瑛那蕴着狂澜风暴的双眸之时,瞬间清醒过来。
瞬间的清醒之后,便是铺天盖地的恐惧。
冷风游窜,吹起她的散乱的长发像是飞舞的青丝枝条,他紧紧攥着她的胳膊,修长的手上甚至迸出青筋。
当裴瑛居高临下地望见她眼底的恐惧,不由便将其与方才的温柔与快乐相比较,其间的差距便是天与地的距离,他先是愣了一下,而后不由再度笑了起来,只这笑意太过勉强。
“你好像很怕我,我是你哥哥,你再怕什么?”
“怕我发现你的情人也在这里吗?”
“那真是不好意思,我已经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