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圈出一个名字,命内侍将此人召进宫来,向晚凑上去看了一眼,忍不住“咦”了一声,谢瑶卿诧异的看向他,向晚小声解释:“陈芳柔...这位陈大人常来蓄芳阁呢,听香兰说,陈大人才学样貌都是上等,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至今未娶,只好天天流连蓄芳阁。
”
谢瑶卿挑眉,这位陈芳柔是她选出来顶替张良嗣的人,科甲出身,祖籍在西北,祖上没出过什么高官,传到她娘那一代已经流落得只剩下两顷薄田,算是半耕半读考上的进士,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至今未婚。
谢瑶卿对臣属的婚姻并不感兴趣,但未婚的寒门仕人对她而言便是一把用着顺手的剑。
不过...天天流连蓄芳阁可不是什么好习惯,看来京兆府衙门的工作轻松得很。
不多时接了旨意的陈芳柔诚惶诚恐的进宫来了,谢瑶卿听她请安的声音便觉得耳熟,便拨冗从案牍中抬眼看了她一眼,向晚听见这似曾相识的声音,也忍不住默不作声的打量起她来。
两人具是一怔,这陈芳柔不是别人,正是当日在蓄芳阁中对着谢瑶卿循循善诱,谆谆教诲的好心人。
谢瑶卿禁不住轻笑出声,初次单独面圣的陈芳柔被她笑得心惊胆战的,紧张得结巴起来:“陛,陛下...”
谢瑶卿换上当日的口音语调,笑着说:“爱卿不必紧张,朕还得多谢当日爱卿为朕指点迷津呢。
”
陈芳柔惶恐的抬起头来,看见冠冕下面半张熟悉的脸,陈芳柔哆嗦起来:“臣,臣不知是陛下,多,多有冒犯...”
谢瑶卿抬手打断她的请罪,声音在须臾间冷淡下来:“当日你好心劝我,可见你对奉国公与张良嗣的所作所为一清二楚,既如此,你身为朝廷命官,知而不报,该当何罪呢?”
陈芳柔沉默了片刻,而后艰难的从袖中取出一份奏折来,她将奏折恭敬的呈上,轻声告罪:“非是臣知情不报,实在是臣位卑言轻,衙门里又被张良嗣一人把持,臣纵然长出八百张嘴,也说不出她们暗中的勾当来。
”
谢瑶卿一目十行的看着奏折,上面写满了弹劾张良嗣的话语,从墨迹来看是早就写好的,谢瑶卿将奏折放到一边,向晚接过来小心翼翼的整理好,谢瑶卿沉吟片刻,不容置喙的向陈芳柔说:“你既早就不齿与张良嗣同伍,相比心中自有丘壑,既如此,朕想暂时将京兆府衙门的大小事务都交给你代为处理,你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