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说朕残忍嗜杀,暴戾不仁,弑母杀姐,颠倒人伦,人神共弃,天地同诛...”她走在前面,回头淡淡看一眼宋寒衣,反问道:“是也不是?”
宋寒衣半响无言,只得继续劝道:“毕竟人言可畏,陛下再动手时,可以让臣代劳。
”
她自认是谢瑶卿最亲近之人,谢瑶卿也信任的将掌管天下追查缉捕之事的仪鸾司交给了她,不客气的说,如今她手中的权柄,甚至比内阁那位年过半百的首辅还要大些。
可她却辜负了陛下的信任。
宋寒衣无端的有些难过。
谢瑶卿似乎缓缓的从方才失控的情绪中缓过神来了,讥讽又凉薄的自问自答:“她们又说错了什么呢?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件不是朕亲手做下的呢?”
宋寒衣有些难过的想——但谢瑶卿那双洁白如玉的手,本可以不用染上那些肮脏的血的。
她本可以像无数史书中成功的野心家一样,将那些可怕的、令人不齿的脏事假手于人的,自己作为她手中最锋利的那柄刀,理应被那些冰冷的血水锈蚀、破坏。
如果谢瑶卿是一个“合格”的帝王。
她就应该明白,刀用久了,总是要换的。
甚至宋寒衣也做好了那样的觉悟。
可谢瑶卿没有,她用自己看上去有些孱弱的身躯,背负起了那些沉重压抑的罪孽。
谢瑶卿的手递到了她的面前,坚定而有力的将她搀扶了起来,宋寒衣攀着她的手,如履薄冰的从地上站了起来——以她浅薄的人生见解来看,她总觉得陛下似乎是不太正常的。
尤其是涉及到那位叫“向曦”的郎君的时候。
自三个月前向曦无故人间蒸发后,在外人眼里本就凉薄的谢瑶卿便变得愈加喜怒无常,阴晴不定起来。
宋寒衣知道,谢瑶卿的心病恐怕是治不好了。
——自己面前的这位陛下亲贤臣远小人,礼贤下士,体恤平民,实在是一位十全十美的圣明天子。
唯有一点,便是自从陛下生父,那位来自楼兰的乐奴暴毙宫中后,陛下便生了些心病,再也听不得事关生父的事情。
后来夺门宫变,向曦不知所踪,陛下的病竟有愈演愈烈之势,常常暴躁易怒,情难自控,做出悔恨三生的事来。
这种心病,之前唯有向曦公子能缓解一二,在向曦失踪后,便只有这些与向曦相似的男子聊胜于无。
可如今看来,陛下的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