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解除他的兵权,但不要兄弟相残。
也不能酿成杨寄那样尾大不掉的权臣权将,虎符执掌,要格外小心。
”
他像有说不完的话,拿一本奏折,就要喋喋地说半天。
罗逾有时候有些感觉诧异,偷偷瞥向他,他便横目过来,怒道:“好好听!”
再一会儿又气呼呼说:“国政纷繁,当年我教拔烈,手把手地花费了多少工夫!今日要做这样的急就章,我难不难?”
“父汗,”罗逾终于忍不住说,“来日方长。
儿子今天,心里有些发闷,不想再听了。
”
叱罗杜文凝眸过去,皱着眉头,手捏成了拳头,仿佛又想揍儿子一下。
但是他自己都知道揍不着,所以最后自失地笑笑,说:“来日方长?好吧,以后你慢慢自己了悟去吧。
玉玺在你那儿,刚刚奏折里能批不能批,你自己裁度吧。
”
他从怀里把一枚小私章也取了出来:“虎符也在太华殿我做御书房的梢间里。
”
又问:“你心里发闷,还是为昨儿咱们说的事?”
罗逾一直以来对父亲的畏惧,仿佛在昨日听到他的故事之后就全部消失了。
他看了看摆放在桌面上的那枚玉质小印,也不知父亲是何意,只问道:“儿子有一事始终不明白,想问一问父汗去去疑。
父汗昨儿讲我母亲的往事,不掩饰您自己个儿做的所有恶事,倒像津津乐道似的——难道您竟不后悔么?”
皇帝的脸色顿时黑沉了下去,森森地望向儿子的脸。
儿子长大了,翅膀硬了,现在国家的权柄其实就在他手上,所以他也敢这么毫不客气地对自己说话了!
那么,下一步这孩子又想怎么样?为他娘亲报仇?
皇帝终于挑眉笑问:“不后悔又怎么的?”
“不怎么的。
”罗逾仍是拿他没办法,垂下眼帘说,“这种事,论心。
”
皇帝突然伸手到儿子脸上,罗逾本能地避开他的手指。
叱罗杜文和声说:“你怕什么?怕我现在还能抠出你的眼珠子来?”
那倒是不怕。
叱罗杜文现在的身子骨,手劲再大,没有膂力支持,伤人的力气也有限得很,顶了天给罗逾脸上抠两道血印子来。
罗逾觉得自己大概还是骨子里畏惧他,倒也好笑起来,重新正了面颊,随他抚摸。
皇帝的手指冰凉凉的,力道很轻,摸的是儿子的眉眼,摸了好一会儿说:“你的眉眼真像她。
眼珠子和她一样是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