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美貌不逊于当年在海棠园子里初见她,讨好地说:“上次从南边买的玫瑰胭脂,一点点就很香,颜色也特别衬你……”
她的目光凛凛地从镜中望着他,一点温度都没有。
叱罗杜文被她看得气馁,低头道:“思静,他真的不是我杀的。
我怕你难过,原想你身子好些了再告诉你,不是有意瞒着你,更不是心虚。
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还得继续。
”
她打开一盒胭脂看了看,随意丢在案上,说:“走吧。
带着阿逾去看看他阿干。
”
皇帝的御辇上,翟思静始终抱着儿子,与皇帝隔开好远的距离。
皇帝觉得泄气,也觉得委屈,一时也看着另一边窗外,不肯在儿子面前再低声下气跟她说话。
御辇隆隆,驶出宫城,又驶出皇城,外郭与皇城之间,有宽阔的护城河道,人称为御河。
御河边的一片青山,便是可怜的小皇子叱罗长越的埋骨之处。
翟思静下了御辇,周围的侍卫急忙张开紫绫步障,遮着皇妃的身影。
叱罗杜文指了指山间说:“在那里。
我不适合去,我叫人陪着你吧。
”
翟思静简单地“嗯”一声,抱着儿子往青山那里走,走了几步,她在罗逾耳边低声说:“阿逾,说要撒尿,下来往河边跑。
”
听话的小儿郎点点头,奶声奶气说:“阿娘,我要撒尿……”
他被放了下来,机灵而迅捷的小身子,立刻往御河边跑去,风呼呼地吹,小人儿压抑了这么久,也觉得突然在开阔的野地这样撒丫子奔跑是很好玩的事,不由就笑容满面,跑得飞快。
翟思静去追他,离得不远,叱罗杜文又不在旁边,侍卫们又没有料到她的诡谲心思,只一瞬间,她已经到了御河边,一把抱起罗逾,返身对脸色突变的叱罗杜文说:“我有几句话,要对你说。
”
“你要做什么?!”脸铁青的皇帝问,抬脚逼近了几步。
五岁的娃娃也感觉到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了,睁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肉嘟嘟的脸蛋因为紧张而绷紧了,他被翟思静抱在怀里,摇摇母亲的胳膊低声说:“阿娘,我不淘气了……你别和阿爷吵架了……”
做母亲的泪落如雨,抱紧了儿子亲吻着:“阿逾别怕,阿娘在你身边,阿娘永远陪着你,不叫你孤零零在他身边受罪。
”
她抱着儿子一步步地后退着,身上的鞭伤被风吹过时还会疼痛,可是没有心里的绝望痛,身后是御河里潺潺的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