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脸色灰暗,皱紧了眉头,一声不发拂袖下了城墙。
大家眼巴巴望着他,然后再从垛口里看着外头——平城外郭以夯土墙和木篱混建,一面靠着山,三面对着平原谷地,原有四方四维八部统帅,此刻一片疲态,木然地守着外郭。
夯土墙和木篱之外,是黑压压的一片,人、马、车、营,分布有列,旌旗蔽天,隐隐能看到刀枪剑戟的寒光。
叱罗拔烈拂袖到了宫城,先召来自己亲信的近臣,说:“北面是山,是不是环围的人会少一点?我把羽林亲卫带着往北边布置。
御苑里披甲的快马也准备好了吧?若是事发……”
意思是可以往北逃走。
亲信们沉默了一会儿,说:“尚可趁乱一试,但是大汗的家人就……”
叱罗拔烈胆气小,平城这场硬仗还没开始打,已经在打算怎么逃了。
再前一位皇帝叱罗乌翰在弟弟叱罗杜文打到平城时,便是这样仓皇向北出逃,一路到了漠北,虽然最后还是没有逃过一死,不过至少当时还是有一线生机在。
可是谈到家人,这位胆小的大汗偏生沉默了:他有妻子,有侍妾,封了皇后和嫔妃,居住在三宫六院;他还有一些可爱的孩子,儿子女儿都有,都不足十岁,都是最软萌可爱的的时候,让他疼爱不够的。
叱罗拔烈沉默了好久,才说:“唉,先打仗吧。
”
有了勇气,他紧跟着吩咐:“把阿翰罗叫过来。
”目光瞥向太华殿后殿群的某一处角落,杀气淋漓:“去取过来,你懂的。
”
阿翰罗到时,大概刚从城墙上被叫下来,他已经披挂了皮甲和斗篷,进宫时摘掉了弓箭、刀剑等东西,径直到了皇帝面前。
皇帝叱罗拔烈杀气腾腾问:“你往肆州和并州去的书信怎么一点回应都没有?!到底是信里的问题还是你的问题?”
阿翰罗从怀里掏出两张回信呈给拔烈:“大汗,肆州都督和并州刺史都回信了,事情太扑朔迷离,他们虽集结队伍,但尚在观望平城的态势——毕竟,若是您父汗还在世,那是妥妥的国之君王,谁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行叛逆之事呢?”
拔烈草草地扫了两眼回信,捏成一团丢在地上,压低声音吼道:“朕不管!我已经不打算活了!反正活不下去,多拉几个黄泉路上一起走也好!”然后从怀里掏出个丝囊,往阿翰罗身上一扔:“平城地大城坚,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