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说:“只要忠心耿耿的阿翰罗有一点虚与委蛇,素和的命就保不住;素和的命保不住,阿翰罗就会跟拔烈拼命。
他拿准了这几个人的性子,都是看人下药方,他太可怕了……”
他已经一点兴致都没有了,闷闷地吹灯上床睡觉。
杨盼看见他仰躺着,睁着的眼睛在黑色里头亮汪汪的,一直没有闭上。
她翻身抱住他,说:“逾郎,开弓没有回头箭,但是,我们得多想两步‘怎么办’。
不过不管怎么样,都兰是安全的,我愿意与你同生共死的,其他的,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吗?”
罗逾侧转身,把杨盼箍在怀抱里:“我只放不下你!”
杨盼笑着说:“我永远和你在一起,你什么都不要怕。
”
她听见罗逾“咚咚咚”地心跳声,然后听见他吸溜了一下鼻子。
她没有抬头看他的表情,埋首在他怀抱里,淡淡地问道:“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没有那么爱我——大概就像那时候不得不娶的李梵音一样吧,你父汗说,如果杀了我可以保住你的母亲——你大概还当永康公主是亲娘的话——又说,如果杀了我可以为国家挣得南秦内乱之后的大量好处,你会不会去做?”
他一直是被牺牲的卒子,有个皇子的身份,在家里却没有父母真心地爱他,也不需要他有自己的想法,只要服从,只要听命,否则,叱罗杜文善于拿捏人心,一定会找到他最大的软肋,逼到他就范为止。
罗逾心酸地点点头:“如果你和李梵音一样,那么,父亲叫我牺牲一个女人,我会纠结不舍,但或许最终会遵从他的命令。
我那时候杀李梵音,我觉得自己浑身都脏,血污溅满了我一身,也溅满了我一心。
她不可爱,但我还是觉得对不起她。
”
“唉……”杨盼伸手从他腋下穿过去,抱住了他的脊背,那里皮肤有些粗糙,是鞭痕造就的。
这可怜的缺爱的孩子!
罗逾又吸溜了一下鼻子:“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知道我亲娘是他深恨的人,所以早些年他不遗余力地折磨我,我不知道自己曾经是不是被他过分的责打打伤了,以至于忘记了以前的一切,包括我的亲娘。
但是我知道,他确实做得出来,把他的恨迁移到无辜孩子的身上。
素和好冤哪……”
“唉,睡吧。
”杨盼只能像抚慰都兰闹觉时一样轻柔地抚摸着他,拍着他的肩胛,吻着他的脖子和下巴上的胡茬儿,暖暖地对他说,“我陪着你,你不孤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