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的明黄帛袱,说不是陛下送过来警示殿下的,谁又能信呢?”
杨盼说:“这匣子这么大,想必多少人见过,殿下现在是瑙云城的主宰,这么大件随军报而来的东西的存在,只怕瞒也瞒不住他的……但是,怎么让殿下知道这件事,我还得再想想。
你先把匣子合上,搁到屋子里不显眼的角落,我再想想办法。
”
她又说:“还有,你去后院婢女的屋子里,悄悄把清荷叫过来。
”
没有过多久,清荷就面无表情地来了,身上那件碧绿的襦裙还没有换掉。
“王妃有何吩咐?”她语气有点尖锐,撩眼皮子问,“是这会儿跟奴婢算账来了么?”
杨盼笑道:“你当我是那种当面做好人,背后下毒手的人?”她叹口气:“深宫大宅,或许这样的人和事很多。
不过,你日后会知道,我其他优点没有,还算得上坦荡。
”
她接着单刀直入:“我不跟你兜圈子,亦没有好处来诱惑你,没有迷魂药来欺骗你,我留着你,一是不忍心一条好好的人命,二是也有需要和你合作的地方。
”
清荷眸子里的锐光减少了一些,见她开诚布公,自己便也坦然道:“奴婢信王妃是个伉爽的人。
那么,王妃有什么要奴婢做的,还是直接吩咐吧。
”
杨盼说:“你是平城宫里的老人儿了,听说跟着大汗也很多年,许多宫闱的事想必也晓得。
”
清荷笑笑接话道:“但是,大汗吩咐我不许说的,我也不能说。
我瞒着他,帮着殿下,已经该死一百回了,若是再泄密,只怕夷三族不够,还得九族来凑,那些我素昧平生的远房亲人,就该经历跟我一样生不如死的命运了。
”
杨盼想一想便能推断出这“不能说”的自然是罗逾那奇特的身世了,叱罗杜文把儿子交给皇甫道婵抚养,自然有他的一重道理在,清荷不肯说,她也不急。
杨盼说:“我不要逼你说什么,但是给你看一样东西。
”
她把清荷招呼到屋角一个偏僻的柜子旁,从底部拖出一个黑漆匣子,然后对她说:“你打开自己看。
我先告诉你,里面是个首级,你先有个准备。
”
在军营里待过的人,在生死线上徘徊过的人,对这些血腥有一定的抵御力。
清荷略顿了顿,便伸手打开了匣子。
她的眉头皱了皱,朱唇微启,似乎要说什么,但是旋即目光闪动,是犹疑和怔色,仿佛也是疑惑难解。
杨盼用父亲教给她的识人之法,仔细观察她的细微神情,然后看着清荷默默关上了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