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逾到门外,看着遍地的黄叶铺开成金氍毹一样,在雨中晶亮晶亮的。
他深深呼吸了一口饱含水汽的空气,觉得肺里像被洗清了一般舒适。
还在贪恋这舒适的感觉,突然听见清荷轻轻的声音传在耳边:“强求的感情无用,奴婢明白。
只要殿下肯知道奴愿意效死,奴婢的心愿也就满足了。
”
罗逾回头看了她一眼,目光中一点信任和感动都没有,只是泛泛地客气答道:“那谢谢你。
”
清荷眼中的泪花又泛上来一层,低头说:“殿下但看就是……只是奴婢是这想法,阿蛮却不是。
”
罗逾回头问:“阿蛮是什么想法?”
清荷正欲回答,突然神色一懔,突然矮身跪在泥水里:“大汗!”手里的伞也落到地上,红艳艳的煞是夺目。
罗逾回头,心差点跳到嗓子眼,看看地面的湿泥和落叶,没奈何也要往下跪,却听父亲说:“你身上有伤,就免了见礼吧。
”
又吩咐清荷:“起身撑伞。
”
叱罗杜文披着一件玄色斗篷,领口露出黑狐的风毛,衬托带着光泽的蜜色肌肤,骨相如刀削一般,但又蒙上天恩赐,每一块棱角都巧夺天工的漂亮,线条流畅得令人称奇,纵使年近四十,也依然当得起“英俊倜傥”的夸赞。
他径直到了屋檐下,挥退为他撑伞的宦官,说:“把王蔼叫进来。
”又直接进了屋子里。
就这么往人家家里闯,通报都没有。
罗逾虽然生气,但又有什么办法?这是一国之君,扶风王府还是他赐下的,当然视作私物,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清荷朝罗逾一个眼色,意思是:放心,他没听见什么。
罗逾自忖刚刚也没说什么犯忌的话,只能自认倒霉一样,跟着进了屋子。
皇帝上下打量着他,问:“看样子,恢复得还不错?这两天能骑马奔驰么?到燕然山之后,能打仗么?”
连句“疼不疼”都不问。
罗逾也不指望这位皇帝阿爷能有什么温情在,只能跟着他冷冰冰的腔调回复道:“不碰到伤口就不影响动作,等驰驱到与柔然交界的燕然山又是十天功夫,想必就能开弓了。
”
皇帝摇摇头:“谁叫你亲自身先士卒的?你是运筹帷幄的人,要用这里——”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然后没好气骂了一声:“蠢!”
转眼王蔼到了。
他是异国的臣子,且在北燕遭了那么大的罪,见到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