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这小娘子,这就想着嫁人还不害臊!”皇帝笑起来,呼噜着杨盼的头发,前仰后合间说,“嫁妆你尽可以到国库去挑,可是男人怎么办?也去国库里挑?”
杨盼心想:早早嫁给王蔼,不就断了罗逾的心思?于是说:“那阿父啥时候叫王蔼回来?”
皇帝愣了愣,好半天才说:“他才刚去凉州。
”
又过了半天说:“实在要回来也不是不可以,可是你才十二!”
他挠了挠头,仿佛刚刚说“嫁妆你尽可以到国库去挑”的不是他一样,斩钉截铁道:“你别指望这么早就离开你阿父阿母啊,我不放的!”
杨盼一头扎进父亲怀里,正欲撒娇,突然听见外头通报:“西凉的李县主回来取东西,听说公主病了,想来看望看望。
”
皇帝正容道:“那请她进来吧。
”拍拍杨盼的脸蛋,示意她躺躺好。
李耶若进来,见皇帝坐在公主的卧榻沿儿上,抚膝含笑着说:“耶若,广陵公主只是染了些风寒,你不必担心。
”
李耶若盈盈下拜,参见了皇帝和公主,然后眼皮才抬起来,笑着说:“那妾就放心了。
妾那里有我们凉州治疗风寒的方子,小茴香加干姜和木香共同熬小米粥,喝了身上暖暖的,就好了多半。
可要妾到恩福宫的厨下为公主炖粥来?”
皇帝刚摆手说“不必”,杨盼已经说:“谢谢耶若姐姐的好心。
我阿母已经在显阳殿帮我做虾油云吞和鲈鱼面了。
也是能吃得浑身暖暖的。
”
她觉察李耶若的眸子亮了亮,才想到应该仔细观察观察她——中午还没到,内书房还没下学,李耶若这会儿巴巴地来取什么东西?
果然,发现她额发间一点点闪烁的细汗,大约刚刚没有注意擦掉,以及脸颊上异于平常的一点点微红,还有呼吸急促得多。
李耶若这会儿又是献药方,又是主动要熬粥,完全没有急着拿什么东西的意思。
她就是得到了皇帝来到恩福宫的消息,故意过来的!一路走得急,就是怕皇帝看望完女儿,先拔脚跑了!
杨盼了悟地看了看父亲,而皇帝正好也瞥过来,见她那神色,便会意地笑了笑,还微微一挤眼。
杨盼说:“阿父,我好累,想睡觉。
今日叫阿母做的几道菜,都是特别劳神的,估计中午才吃得到嘴!”
皇帝点点头说:“好吧,你睡觉。
我下午还有尚书省几件奏稿要商议处置。
午膳就不陪你们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