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修。
”他说,“让我看看阿昀。
”
她顺从地把小公主递到他面前:这果然是个漂亮的女孩儿,虽然瘦一些,但是脸颊也还饱满,眉目清秀,更衬这张不大铺张的小脸。
拓跋焘小心地接过女儿,刚想亲一亲,突然想到自己脸上的胡茬儿还在,便停住了手,只抱在怀里,对谢兰修说:“比阿析分量轻好些。
听说病了好几次,让你吃苦了。
”
谢兰修看着他怀里的女儿,浅浅一笑:“还好。
有个可担心的人,倒也不觉得寂寞。
”
拓跋焘不知说什么好,手指摩挲着阿昀的脸颊,见她不像哥哥阿析那么爱笑,倒也有些心疼她,对谢兰修道:“孩子都是我的宝贝疙瘩。
阿昀这里需要什么,你只管问我要,谁敢怠慢她一分,我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他朝旁边的乳母点点头,示意她们把拓跋昀抱走,又叫自己身边服侍的人过来。
谢兰修见他的人端进来好大一只澡盆,奇怪道:“咦,陛下要做什么?”
拓跋焘笑道:“想在你这儿沐浴。
你伺候得最好!”
谢兰修这才有了些平常的姿态,啐了一口道:“敢情就指着我这个!”却还伸手帮他解衣。
拓跋焘舒适地躺在热水里,任谢兰修把暖暖的水撩在他身上。
征尘拂尽,浴桶里淡淡的蔷薇水香味掩住了他身上淡淡的汗气,拓跋焘在热腾腾的水中闭着眼睛,好一会儿才突然开口:“阿修,我娶了北燕的公主。
”
撩水为他洗浴的手顿住了,过了一歇才又动作起来,耳畔她的声音淡淡的:“听说了。
还听说是个少见的美人儿,恭喜陛下了。
”
他却突然睁开眼睛,要发火似的看着谢兰修,但是这火始终没有发出来,只是目光锐利,带着挑衅:“比你美!”
“妾本来就不过岸头蒲柳,自然知道自己的斤两。
”谢兰修毫不示弱,“蒙陛下错爱,妾感恩戴德,从不敢生妄念。
”
拓跋焘沉沉地冷笑着不说话,谢兰修能够感觉到他心头积聚的阴云总会爆发成雷霆,她知道自己这个举动错了,可是内心就是有说不出的别扭,因而也面无表情地继续为他沐浴,绝口不提一句稍显歉意的话,更不肯用他一向喜爱的殷勤小意儿去讨好他。
原以为他生气,会拔脚而走,或者揍自己两巴掌,没想到他从浴桶里赤条条站起来。
谢兰修瞠目结舌,稍稍打量了他一眼,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直视,低下头道:“陛下洗好了?”
拓跋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