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贵人结缡,使一家子摆脱衣食堪忧的境地。
果然,贺佳缡渐渐长得窈窕绰约,年满十五便以良家子被选入宫中,成为拓跋焘低等的嫔妃——这对于小家子而言,已经算是飞上了枝头做凤凰,足以在乡里自豪了。
谢兰修觉得心里有些小小的不舒服,呆坐在窗边想了很久,才发现自己的这些不快竟来自于嫉妒。
她吓了一跳,竟生出妒意,难道自己真个喜欢上了拓跋焘不成?她心里如乱麻一般矛盾得难受:原以为自己不过是明势取道,故作娇憨慧黠来固宠,以给自己在后宫争一席之地,内里还是心如止水、不会为情感所乱。
如今竟然生了这样的心思,可该如何是好!何况……
她眼前倏然又出现了那双明亮温暖的修长凤目,虽知道他凉薄而狠心,可他在她面前又总是那么谦和温煦,曾经怦然而动的心,永远无法忘怀玉烛殿里第一次与他双目相碰时,如小鹿撞怀一般的甜蜜滋味。
谢兰修觉得自己的念头越发可怕起来。
不该想的,自己还在想,怕沉溺的,竟然又已经沉溺。
更可怕的是,她都弄不清自己内心到底做的是怎么样的选择——虽然她总觉得自己是个足够冷静的人,可实际上,她在情感上远比自己想象的要脆弱。
这天晚上,拓跋焘又来与她下棋。
谢兰修神不守舍,不知不觉错了好几步,拓跋焘不快地说:“你要让我,好歹也装得逼真些,送这些子与我吃,岂不是当我是刚学会下围棋的小孩子?”
谢兰修不大敢正视他的眼睛,看着棋枰道:“妾这两天累,脑子迷糊了。
”
拓跋焘放缓了声气,柔和地说道:“那请太医给你瞧瞧吧。
你平素又没有什么紧要的事情在忙,还老是觉得累,别是生病了自己还不知道!”
他的手探过去试谢兰修的额温,谢兰修被他温暖的大手焐着额头,竟有些说不出的感动,忙闭上眼睛不让自己的神情落入拓跋焘的眼睛,故作无力的样子:“额头倒是不烫,就是浑身乏力。
”
拓跋焘笑道:“不会是有好消息了吧?”
谢兰修脸一热,睁开眼睛嗔道:“才落红,就有好消息也没那么快知道!”拓跋焘见她撒娇就忍不住,一把揽住道:“才落红?好极了,前两日女官说你身子不便,我寤寐思服,不思后宫其他人呢!”
谢兰修撇嘴道:“我才不信!难道我不方便,你就当了鳏夫不成?说吧,宿在谁宫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