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嘉茵抬头看见他,灿烂一笑说,“我刚把菜放进烤箱,过半小时就能吃了。
”
“你做了什么?好香。
”
“秘密,”她眨眨眼,故意卖关子,“过会儿你就知道了。
”
因为主菜量大,她没有准备前菜,只做了一些guacamole,供他们在等候期间就着玉米片垫饥。
吴天翔应景地调了两杯paloma。
珊瑚色的液体,杯口装饰着盐和西柚薄片,散发出专属于夏日的馥郁果香。
“我们去阳台上?”他提议。
这间公寓的阳台,无论面积,朝向还是底下圣马丁运河的景色,在小巴黎都算得上奢侈。
空气清爽的盛夏傍晚,很适合坐到外面,迎风放空头脑,听着楼下的喧闹,在微醺的状态中迎接漫长白昼的终结。
刚刚搬到这里的时候,他就买好了全套室外桌椅,等待夏天来临。
游嘉茵没有反对。
坐下后不久,她貌似不经意地向外望去,目光扫过河岸边席地而坐的人群。
这个动作没有逃过吴天翔的眼睛。
“你在看什么?”他问。
“没什么。
”她迅速收回视线,低头抿了口鸡尾酒,淡定道,“刚才我走过来的路上,正好碰到几个朋友在河边野餐,但他们好像已经走了。
”
她说的基本能算实话。
两个小时前,她在离吴天翔家不到一百米的地方被对岸的埃德加叫住,与文森意外重逢。
这是他们分手后第一次见面。
当初她狠心切断了两人之间的所有联络方式,他也搬去另一座城市生活。
距离让遗忘变得理所当然。
迄今为止,她对文森的现状既不了解,也不好奇。
哪怕偶尔会在奥利维亚的社交帐号上刷到一些把他拍进去的家庭照片,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内心依旧毫无波动,只漠然地觉得与己无关。
对她来说,他是她人生中已经翻过去的一页,没有回头看的必要。
可当文森再次活生生地出现在她面前,目光对上的这一刻,当时的痛苦纠结,和在心中蛰伏已久的内疚和罪恶感,一下子全部涌了上来,瞬间漫过五脏六腑。
她从来没有向文森解释过分手原因,而是用冷暴力将他推开,只因为这样做“不那么麻烦”。
是她浪费了他的时间,辜负并践踏了他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