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来干什么!?”乔达紧紧抓住她的手腕,沉着脸色,一改平时的嬉皮笑脸,露出了一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严肃神情:“快回到洞里去,人由我们去找,你不要过来添乱!”
游嘉茵脱口而出:“……你们在找谁?”
到底是哥哥,还是弟弟?
“吴天佑啊!”乔达莫名其妙地看着她,态度越发焦躁,“不是你说他不见了的吗!?”
“……”
记忆从这一刻开始变得模糊。
眼前看到的画面,耳边听见的声音,一切都被灯塔光束和烟火的爆破声截成支离破碎的片段。
那种四周空气被抽空,浑身浸在水里的混沌感,持续了整整一夜。
……
燥热的夏夜空气。
远方沿海城镇影影绰绰的灯火。
回荡在风中的,被许多人呼唤着的那个名字。
渔船乘着海浪,隆隆靠近的声音。
登上落霞岩的水警,和他们手中远程手电筒的光线。
搜救人员对讲机中的应答。
坐在船上,一路逆风颠簸的晕眩感。
黑暗的房间。
门外母亲和外婆的窃窃私语。
握在手中,沉寂了一个晚上的手机。
逐渐亮起的天色。
日出时分客厅里响起的,刺耳的电话铃声。
以及母亲推开房门后,那一脸要哭出来的表情。
……
八月九日早晨六点,沧南附近退潮后的沙滩上,当地渔民发现了吴天佑的尸体。
……
接下去的两天,游嘉茵没有合眼。
一天中的多数时间,她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躺在床上,对着天花板发呆。
从得知吴天佑的死讯后,她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并不是因为感情冷漠,而是因为对发生的一切太过震惊,以至于没有任何实感。
她一度怀疑自己在一场噩梦里。
只要在噩梦中睡着,就能重新在现实中醒来。
在那里,她会和吴天佑一起看完那场烟花,短暂地分别后,再在上海与他重逢。
她有许多想带他去的地方,许多想介绍给他认识的朋友,她……
可任凭她在床上辗转反侧,偷喝家里的酒,甚至吞了两颗外婆的安眠药,都始终无法入眠。
熬了将近40个小时后,她开始变得很虚弱,意识几乎要和身体分离。
缺乏睡眠的大脑昏昏沉沉,心跳缓慢沉重,动起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