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得那么沙哑粗犷。
迟漪吸了吸鼻翼,点下头,择了一张椅子坐下来。
在一点点确认了是真的她,出现在自己面前后。
迟曼君的眼神变了又变,惶惑,不解,困顿,恍悟,难堪,再到体面撕碎的愤怒与怨恨。
迟曼君嘶哑着声音,问:“……你为什么要来?你来看我笑话是不是?”
“我给你打过那么多电话,你一次也没接,现在你弟弟没了,你反倒出现了,迟漪,怎么死的那个人就不是你呢!你才是最不应该活在这世上的错误!”
迟漪拧了下眉,深吁一息,用困惑而又瞬间了然的目光,注视着病容满面的女人,问:“原来你一直这么恨我?就这么想让我死呀。
那为什么当初我自杀,你还要费劲地拉我一把呢?”
“不用你回答,我自己来说吧。
因为那时候,我在你这里还有能够利用和牺牲一下价值。
”
房间那么空旷,以至于迟漪的字字句句都能重重落进她耳中。
迟漪轻笑着,说:“迟曼君,我小时候怨过你,怨你为什么不能多爱我一点,长大一点,又开始恨,恨我为什么能有这么恶心的出生。
我知道,你也是受害者,原本该光鲜亮丽的人生,却意外地被拐卖到那样逃无可逃的荒岛上,你也绝望,你也恨,所以你逃出来了。
你不爱我,是因为我代表着你一生中最不堪、最受尽凌辱、最想忘记的那段经历。
”
“所以妈妈,我也心疼过你,我也一次又一次地想要原谅你。
”
迟曼君眼眶变得很湿,她闭上眼,一字一顿道:“……我根本、不需要你的原谅!你以为你现在来假慈悲,我就会认为自己以前错了吗?”
“我只是想要自己的人生回到原有的轨迹,我有什么错?那是你、你那个恶心的生父,你们欠我的!你做一些牺牲,还给我,不是应该的吗?为什么,为什么还要从我身边夺走知延……”
迟漪交握的手攥紧了些,她平静回:“可是你选错了路。
生养之恩,在你对我实施那么多次的囚禁,和精神暴力里,我都还清了。
你走的那条路,我曾经也试图着走过一回,可是走到半途,有个人出现,他教我迷途知返,帮我及时悬崖勒马。
他为我铺好另一条四面通达的道路,让我已经濒临万丈悬崖的人生,还能有生路可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