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than,我还记得你母亲第一次把你送到我身边时,你才三岁,处在那么不知事需要依赖长辈的一个年纪,你却懂得主动走上前同我和你爷爷鞠躬问好。
”
“你从小就没有让我和你爷爷忧心过。
学业上,你从香港转到内地能自觉懂得更加地奋发向上,拔得头筹,不需要人在旁鞭策,也能将每件事都做得妥帖周密。
”
长辈说话,他甚少有主动打断时刻,但也许是祖孙之间二十年来的默契所致,靳向东第一次打断她,“奶奶,我这二十年从未让您忧心过,这一回,也请您不要让我忧心,好吗?”
“你回来之前,我去301找钟教授谈过一回关于我这次的情况,目前还没有下定论这次胰腺肿瘤是否属于恶性的,况且据数据统计也显示胰腺癌发病人群占比是11%,你怎么就知道你奶奶就属于最坏的那一种?”
“是11.87%。
”他纠正,静了静,然后说:“我当然希望,您只是良性肿瘤。
”
沈嘉珍停缓了几秒,没有再想继续往下与他探讨的心思,她深知靳向东对自己是多么的谦恭孝顺,再往下,未免对他太残忍。
只静静看了他会儿,饮口茶,接着又问他:“好,这些年,无论是什么事上,我素来对你都是绝对信任的。
我今天想问一问的,是有关你自己感情方面的事,该认真考虑一下了。
”
“你既然都回来了,不妨这两日去和中恒国际的千金见个面,喝个茶什么的,合不合适另说,你总得迈出这一步,对不对?”
“我不愿意去。
”
沈嘉珍抬起眼皮看他,“为什么不肯去?”
靳向东滚了滚喉结,正色道:“奶奶,我目前已经有正在交往的女孩子了。
”
沈嘉珍脸上神态纹丝不动,没有分毫诧异,只问:“什么时候,能带回来给奶奶看一眼吗?”
几乎是那一霎间,靳向东懂得了沈嘉珍屏退四下,与他书房谈话的真正意义。
是了,他怎么就能忘了他家这位老太太曾在香港是位什么人物。
她是政-界沈家的幺女,自幼跟着父兄在马背上长大的,十几岁时也曾提起枪杆上过战场,漫天硝烟下的枪林弹雨都吓不住这位沈家明珠,更遑论,这段时间,他自以为能瞒天过海的所有行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