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下午,明微那些自说自话的无心之言,要论丝毫不影响她的心绪,是假的。
在某一个以为可以静下来的时刻,那些话便如同魔咒侵袭着神经细胞。
一开始,是想通过翻译剩下一半的论文来转移注意力平复心境,然而,在见到他那一刻,理智轰然坍塌,她才倏然意识到原来一切都是徒劳。
爱一个人,又怎会忍住不去设想和他的有可能呢?
尽管,尽管——故事的开始,她早已预见这段感情会以bedend作为结束,才会在察觉之初,一次又一次地犹豫不决,想要靠近触碰他,又劝自己不如从未开始过。
其实,她这样矛盾到难以自洽的人,能和心仪之人谈一场正常的,能够好聚好散的收尾恋爱,是奢侈。
可是,可是……
爱是一条歧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她想豁出去,付出自己的勇气和坚决,想要‘舍命陪君子’,和他往前走得更远一些,再远一些,去看一看这条路上的风景是好是坏。
怕只怕,豁出了所有勇气,却骤然被人贯穿心房的动摇。
迟漪双眼霎时刺痛,偏身,无助地蜷缩起来。
“什么?”航程中,忙于处理集团部分项目的收尾工作,他无从休息,以至于靳向东对她现在说的每一个字都有些不明所以,他本能地将蜷在桌面上人往怀里抱得更紧一些,怕她受凉。
沉声又问:“你说什么妻子?”
迟漪固执地从他暖的胸膛偏离,把身体蜷作一团,一头蓬松而浓密的乌发随之在桌面散开,她瑟缩着侧过脸,无声而情不自禁地淌掉两行热泪,“……没什么,就当是我今晚表现不佳,扫您的兴了。
”
怀里那阵橙花暖香远了,是她倏然的疏离,靳向东不发一语攥紧她手臂,寂静中两相僵持。
“……我有点累了。
”
靳向东松了手,去拾地上那张羊绒披肩盖在她身上,修劲如松的身形却并未挪动半分,依然是将她围困方寸之间的压迫姿势。
“迟漪,我们把话讲清楚,好吗?还是说,有旁人在你跟前乱嚼了什么舌根?”
“没有别人说什么。
”迟漪一手拢着披肩,一手半支起腰身,湿乌的一双鹿眼撞上他漆沉视线,“我只是说句实话而已,大哥连一句实话都听不得吗?”